这镯子是薛老爷给的,后又说这是您祖父留下的遗物。前后证词的矛盾说明令尊内心的慌乱。事实在他看到这镯子的时候,却是面露惊慌。”徐墨分析道。
沈衣赞许地点着头,顺着问道,“所以呢?”
“后一句话恐怕是真的,因为是他下意识的回答,令尊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也甚是自然。所以此物应该是您祖父留下的。但前一句话一定也并非随口胡诌,这镯子的来历必然与薛家有关。”
“此话怎讲?”
“人的谎言一般是基于自己的经验之上的。沈老爷会把薛家提出来,说明他见到镯子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薛家。但镯子必然不是薛老爷赠与的。我之后又问了他是薛老爷何时所赠,沈老爷却答不上来。因为这是一个情急之下的谎言,他的脑中还来不及构建起一个完整的谎言世界,但若再随便诌个谎,恐怕言多必失,所以他选择了含糊其辞。”
沈衣一脸宠溺地看着眼前言辞凿凿的徐墨,而被注视的对象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分析中,自顾自地把话给续了下去:“因此,这对金镯子应该是沈家大老爷留给沈老爷的,来头必定和薛家有关。另外,在我提到‘梁王’二字时,沈老爷的反应也很激烈。看来他应该是知道这对镯子原来的主人,并且看他惊恐的表情,恐怕这对镯子得来非法。”
“非法?徐大人的意思是,我祖父是从梁王那儿抢来的?偷来的?”
徐墨摇了摇头:“不知。还有为什么这对镯子会在埋尸之地被发现,是不是真的是仇西偷了之后一直带在身上?若是如此,仇西为何要偷这对镯子?他和梁王又有什么关系?这些还都未解。”
“那接下来徐大人打算怎么办?”
徐墨直起了身子,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沈衣,“去找大少爷聊聊。”
沈衣赶忙追上了他,理所当然地走在了他身边。
这让徐墨有点发闷,“二少爷也要跟来?”
“自然。说来,今天你那个小跟班呢?”
小跟班,自然是指孙柯了。不过徐墨现在满脑子只有案情,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什么小跟班?”
“罢了,不在甚好,终于可以两个人了。”沈衣说着一脸满足地勾起嘴角,侧头看了眼徐墨,那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话中之意,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着。
徐墨的步速非常快,一看就是独自行路惯了的,尤其是现在他的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更是旁若无人地把沈衣甩在了身后。
“喂,徐大人!”正往前赶着路呢,就听后边传来一声唤。徐墨回过了神,停下脚步,转身,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还带了一个人,要是面对着孙柯,他自然会抱歉地笑笑,然后等着对方赶上自己,不过面对着沈衣,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摆不出轻松的笑容来的,也只能面无表情地等在原地。
不过沈衣却没有向他走去的意思,而是伸手指了指沈家宅子的正门,“大哥在铺子里呢。”
瞬间,徐墨又觉得火烧上了脸,他低下头,快步改变了方向,往正门走去。
“徐大人,您知道我大哥在哪家铺子吗?”
徐墨不得不来了个急刹车,这回连身都没转,就等着沈衣自己走到前面带路了。他都能听到沈衣那欢快的笑声,想象出那让人发怵的笑容,心里莫名的起火。
两人走到铺子时,大少爷正在里屋算账。接待他们的是薛夫人。
“大人您先喝口茶,我家官人稍后就来。”
徐墨拿起杯子小抿了一口,看向了薛夫人:“恕本官冒昧,请问夫人是何时嫁入沈家的?”
薛夫人比大少爷小了五岁,如今也该二十有五了,虽已不比二八少女之水灵,但却透着股少妇的独特气质,兼女孩与女人的味道于一身,也是别有风味。
她腼腆地笑了下,答:“有九年了。”
十年前仇西失踪,一年后大少爷就迎娶了薛家小姐。
“听闻薛家之前是做镖行生意的,现在却改行经营酒楼,不知为何?”
徐墨这问题一出,沈衣一脸讶异,他轻轻在徐墨耳边道:“没想到徐大人也会和人话家常?”磁性的声音中掩饰不住调戏的意味,挠得徐墨直痒痒。
他给了沈衣一白眼,没理他,继续把目光落在了薛夫人脸上。
薛夫人不愧是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对答如流。干押镖这一行,经常的风餐露宿,并且竞争也很激烈,因此基本不敢挑活,这要接了个黑活,那可是有着人头不保的风险呵。薛家镖行干了有五十年,从如今薛老爷祖父那一辈开始,直到薛老爷他爹,后来觉得这一行的风险实在是太高,如同行走在刀刃上,薛老爷他爹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再过这样的日子,干脆就金盆洗手,在渠县开了家小饭馆,靠着以前押镖积攒下的人脉,事业也算是蒸蒸日上,薛老爷继承酒楼后,更是让这招牌变得全渠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不及沈家绸缎富得流油,但已经让普通百姓望其项背了。沈薛两家的亲事也可以算是门当户对了。
“薛夫人可知,沈薛两家的交情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这奴家倒是不太确定,不过在奴家还很小的时候,沈家大老爷,也就是祖父大人来找过我爷爷。那时沈家绸缎的状况不是很好,有次奴家还看到爷爷往沈大老爷手中偷偷塞银票,沈大老爷瞧见奴家了,笑呵呵地抽了一张给奴家。”
徐墨陷入了沉默。
薛夫人见状也想告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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