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遗弃的李衍倍感凄凉,又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哥哥……”
早先李衍喝醉了酒大哭大闹的时候,柳卿一直坐在屋里抚琴,是也知道了李衍对“雁洲哥哥”的绵绵爱意。
所以,他也知道李衍现在喊的第二声“哥哥”指的并不是隔壁那一位,于是默然垂首立在一边,没有答话。
李衍倚着床头休息了一会儿,神智终于清醒许多。又想到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对崔家表哥的感情,却已经为时过晚,“这郎有情而那郎无意”,心中更是酸涩不已。
想着,若是本王重操旧业换回女装,不知还能不能制服崔渚?
不,若是如今的崔渚见了本王女装,说不定会以为本王又在耍弄他,变得更加冷淡也未可知呢。
崔家表哥如今是太难糊弄了,李衍不由叹了口气,道:“究竟要怎么对付男人才好呢?”
柳卿轻声问道:“客人,可是想知道男人与男人是如何相好的?”
李衍喜道:“原来你也懂得男人之间的相好方法?”
柳卿淡淡一笑,道:“知道的。”
李衍也明白,按照崔家表哥现在的态度,他们兄弟两人距离花前月下翻云覆雨还遥遥无期,但李衍实在是好奇,就问:“柳郎,你能教教我吗?”
柳卿瞧这位客人生得清丽秀气,身段纤细可爱,一头乌发如上好丝缎般倾泻而下,便点了点头,掀开衣摆往床边一坐,长臂一伸就要把李衍怀里搂。
李衍吓了一跳,忙往床榻里仓皇躲避,高声道:“我是要你口头教我!你想到哪里去了?”
柳卿轻轻地“阿”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于是又规规矩矩地下了床。
李衍裹着被子挪回原处,柳卿低眉顺眼地立在床边,轻声细语地将龙阳之道细细同客人说来。
李衍认真听着,心中却愈来愈疑惑,不由生出怀疑。
这琴师不会是在骗我罢?天底下哪有这种欢好方法?
又想,这琴师骗我也没什么好处。那么他说的就是真的了,男人之间的欢好方式也忒让人害臊,光是听着就屁股发痛,也不知那崔家表哥能不能受得了。
李衍又想象起崔渚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模样,崔大人浑身冰冷寒气恐怕都要在榻上化成三千弱水了……
李衍登时面色一红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只是想一想幸原公子会有什么迷离神情,就让端王热血沸腾情难自禁,看来他真是被这表哥迷得死去活来,也亏得他蹉跎三年都没能想通其中关键,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那边,柳卿终于将龙阳之道全部教给客人。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又从厢房小柜里取来一盒软膏送给客人。
李衍本想着他与表哥离这一步还远得很,却鬼使神差地将那乌木镶银圆盒装的软膏收入了怀中。
那柳卿又唤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照顾李衍用了晚膳。
腹饱之后,李衍又开始犯困。柳卿便服侍客人更衣就寝,又吹了蜡烛,再抱起兰琴,便默默离去了。
一夜无话。
第18章 第十八回
第二天一早,酣睡正沉的端王是被心急火燎的恭王给叫醒的。
李衍一夜宿醉,醒来后头疼欲裂不知所以,蒙着被子又要继续大睡。
恭王却不能再纵容弟弟,强行掀了被子就把端王提了起来。
原来那举办在即的祭天大典各项程序繁琐冗长,诸位亲王今早都要去礼部熟悉流程,恭王端王这会儿功夫怕是已经迟到了。
端王一听恭王劝说,登时就清醒过来,忙穿上衣服,跟着恭王匆匆下楼。
那贴身侍卫李世荣已来接自家王爷,正与恭王的车夫一起焦急地等在门口。李潇李衍兄弟俩于是风驰电掣赶到礼部。
再进门一看,其他亲王与礼部众官已悉数到场,就连那中书令崔大人也端坐在堂!
端王昨日才把自家对表哥的苦恋感情想个通透,甚至还趁着醉意肖想过崔家表哥在床上的形容神貌,眼下猝不防地见到了崔渚本人,直把端王臊得脸红心跳,好似那怀春少女般娇羞情怯,扭扭捏捏。
堂中众人一瞧,这两位姗姗来迟的亲王,年长的那个神色坦然,大大方方;年轻的那个则双颊泛红,羞羞答答。两人俱是鬓发凌乱、衣衫不平。一定是在别处过了夜,且意犹未尽流连忘返,是才连衣裳都没换就直接赶来了礼部。
众人相视而笑,默契难言。
唯独那中书令崔大人面色如霜,冷冷瞧着端王殿下。
李衍脸红心臊羞怯不安,赶紧找了个空位坐下,始终不敢与崔渚对视。
屋漏偏逢连雨,待两位亲王入席后,敬王李湛还调笑道:“阿衍,我昨日去你的住处找你玩,你家侍卫同我说你出门吃酒去了,却原来是在诳我。你老实说,你是在哪只莺莺燕燕的爱巢里住了一宿儿?”
端王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分辨,恭王李潇就抢先道:“你这话可就是误会阿衍了,他昨夜宿的可不是甚么莺莺燕燕,而是一只男家雀儿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端王原来还有这种爱好。
端王则是被两个笨哥哥气得快要吐血,急道:“三哥哥!你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么?一大早的就胡言乱语毁人清白!”
李潇哈哈大笑,李衍脸色更红,一把推开了李潇,又小心翼翼地打量崔渚。
崔渚见状,更是认定端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胸中烦闷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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