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过半个时辰,他就感觉到一股焦灼绝望的气息弥漫天地,仿佛生机断绝一般。沈中玉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大片大片的土黄色与褐红色斑斓交错,染成了一副奇异而壮烈的的画。
只是这内中含有的绝望气息实在太过强烈,仿佛是必死之人在耳边不停地哭诉着自己的不甘与愤怒,便是凡人也无法忽略。何况是神通天地的化神真人。
他极目远望,看到的图像皆被灰黑色的怨气染得诡异可怖,整个天地仿佛只剩下黑白二色一般。虽然空气炎热,地上的砂土也像是能烫掉人的脚底,但是却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起,丝丝碎碎地往上窜。
沈中玉叹了口气,从袖囊里取出一盏明灯,看这像是凡人常用的明瓦八角灯笼,内里蕴含乾阳真火,无物不燃,此刻就以这沙漠弥漫的怨气为燃料,火焰腾腾,照亮前路。
这正是当日张致和炼成的出师之作,法宝明月夜,本来是放在卧室内当照明之用,沈中玉出门之时不知为何心里一动就也带上了。
本来在四周蠢蠢欲动想将沈中玉也扯入其中的怨气刹那间退去,太阳越发炽热了。沈中玉看了看空中火红的大太阳,只觉一阵眩晕,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珠,皱眉想到,这方向不对,想不到几千年过去,这里的怨气居然浓重如此。
整个沙漠像是被怨气笼罩在一个玻璃罩子里一般,就连太阳投下的光线都被扭曲到另一处,如果有人看不出,看着太阳辨认方向的话,只会迷失在沙漠之内,在怨气的催促下不停歇地走动,成为其中的一缕亡魂。
而提着明月夜的沈中玉则仿佛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穿了这个罩子,并不停地深入进去。在他眼前,怨气蜷缩起来,像是畏惧的毒蛇,但在他背后,阴郁怨气却还像是俯下身埋伏的猛兽,悄然靠近,想趁着他不曾提防的时候,扑上去品尝其血肉之味。
而在另一边,楚凤歌和云中君的神识一直笼罩在那几个看着作风不正的女子身上,看着她们回家,沐浴,然后接待了几个男人,再从那几个男人手上收钱。
楚凤歌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地看向云中君,道:“看来只是普通的女支女。”
云中君摆了摆手,示意他看下去。接着,那几个女子就冒着夜色出门,去到村中一处佛庙后门,敲了三声,然后门一开,这几人就进去了。
云中君道:“我想还没有女支女这么虔诚,半夜三更都要来拜佛吧?必然有不对。”
“很是。”楚凤歌自觉当初太妄断,十分歉意地看了看云中君。
云中君一把勾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崇拜我,只是说不出来。其实也不难知道的。我一靠近过去,闻到她们身上有淡淡的香烟味,必然是时常出入佛庙才会染上的。如果佛庙的主持是和尚也就罢了,大不了是那些和尚六根不净。但是我打听过了,这个佛庙是由尤那主持的。“楚凤歌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云中君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尤那,是当地的土话,实际上就是阉人。这些阉人年轻的时候着女装,傅脂粉,不结亲,不与人交,如女子一般为人歌舞,相传观其歌舞可得福佑。老了之后,他们就会栖身寺庙养老。而现在,最卑贱的女支女与最神圣庄严不过的尤那混一起,不奇怪吗?”
辛苦楚凤歌了,逗比话唠亲舅舅的云中君。
英格兰三月早春,天气清爽宜人,早上在伦敦西区的贝克街221b的楼下,一个身穿墨绿色法兰绒大衣,黑色丝绸及膝裙的女孩子正在门前逡巡不去,她旁边还放着一个人高的行李箱。
路过的邻居不禁好奇,是怎么样的谜案或不幸促使这个体面优雅的姑娘不得不求助于那个终日与危险暴力相伴的大侦探呢?诸位绅士淑女出于慈悲心肠焉得不为此一叹?但实际上这位姑娘一边焦躁地用高跟鞋磨着地砖,一边嘟囔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不下来?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她盯着紧闭的房门一会儿,做了一件足以让诸位绅士淑女大跌眼镜的事:上前从手提包里找出一节铁丝在手提包的掩护下轻巧地对付其公寓的门锁。这座为英国犯罪界深恶痛绝的贝克街之王的堡垒并没有世人所以为那样坚不可摧。在这位小姐修长灵活的纤纤十指熟练地摆弄下,“咔擦”一声门开了。
这位小姐迅速地把行李箱推进屋子里面,关上门,放下行李箱,顺着楼梯走向二楼,一边走,一般偶尔停下低头查看扶手和地毯上的痕迹,想道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拿着大刀来找人麻烦?!
到了二楼起居室的门前,她已经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呼喝之声。她摊手进手提袋里做了个小小的准备,而后开门入室。
门里正有二人对峙,一位自然是这个公寓的主人,著名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而另一位则是个裹着橙色长袍与头巾的黑人大汉。这个大汉本来正举着大刀想着侦探怒目以对,但被开门声打断,回头看向门的那边,看到进来的不是膘肥体壮的保镖之类的人物,不由嘿嘿地傻笑起来。
门外的小姐见此也展颜一笑,而后迅速地一抬手,一件东西就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砸在那个嘿嘿傻笑的黑人大汉的光脑门上,竟然是一支拧开了盖子的香水。香水流进了那大汉的眼睛,要知道,无论在号称纯天然草木精华的香水都包含一种成分,那就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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