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炎王迟迟不语,似乎也不知如何作答,废土接着说:“我其实挺同情你的,你从未见过雅威利真正的样子。”
炎王忽然出声了:“不,我见过的。”他收起了所有戏谑和轻松,严肃而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见过的,所以我才无法看它如今这个样子。”
废土也看着他,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名年轻得过分的少年,他身上完全没有安息那种懵懂无知的感觉,反而要细心观察后才能察觉他的真实年龄,废土叹了口气,说:“一件事之所以美好,正是因为它终有尽头。”
之后的两天一夜里,废土几乎在负十二层中昏睡度过,不知道是不是大量采血后刺激了造血干细胞的工作速率,废土的外伤比之前恢复得还要快,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在愈合结痂。很快,除了虚弱以及困倦无力之外,已经看不出几天前还伤势那么严重了。
在第三天的夜里,废土醒了。
他忽然睁开眼睛,觉得神志似乎从未这么清醒过,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中又有更多的梦境嵌套在一起。现实的触感在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回到了他身体里,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呼吸空气,好像这是他第一次感觉重力,与此同时,饥饿感也接踵而来。
安息早已习惯他睡睡醒醒的节奏,没怎么在意,一边摆弄手里的东西一边说:“晚上好呀。”
废土呆了一会儿,蹦出两个字:“好饿。”
安息“咦?”地回过头去,废土说:“还渴。”
安息“哦哦哦”地站起来,连忙找出水递给他,废土仰着脖子,喉结上下滑动,因为喝得太快而从嘴角溢出一些水流,安息连忙把自己的水递上去。
废土很快把两人的水都喝光了,安息原地转了一圈,说:“你等一下,我去楼上接水,顺便再带些吃的下来。”
废土问:“这个时候不是已经不供饮水了吗?”
安息笑起来:“那是以前啦,现在规矩已经改了,你等等哦!”
安息接了两大壶水,又去摆脱鈿安打开食物仓库给他找了些干粮抱了一怀。他匆匆回到楼下,推开门时见废土竟然下地了——他浑身赤裸地光脚站在地上,张开手指,又捏成拳头,他看了看自己手心手背,又抚过前胸腹肌,最后弯曲膝盖试着跳了下,像是刚被制造出来的机器人正在测试自己的性能、适应这副新的身体一般。
“啊……”安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数日以来的不曾活动叫废土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鼓胀的臂膀和胸膛如今线条更加流畅,整个人修长匀称。他身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粉色新皮肤,看得出是伤重初愈的样子。
废土拎了拎凳子,索然无味地丢在一边,又左右看了一圈,似乎在寻找更重的物件,转头看见安息,动了动指头说:“过来。”
废土浑身赤裸朝他勾手指的场景实在无法拒绝,安息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他的身边。
废土将手指环过他腋下,忽然猛地将他搂住托举了起来——他像是一大袋子番石榴,在废土手中被上下掂了掂,还在空中抛了一圈,终于在安息的尖叫抗议中将他放了下来。
“还不错。”废土这样评价自己的新身体。
安息抓狂道:“我是铁称吗!”
废土随手从安息给他准备的干净衣物里挑出一条短裤套上,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胯骨上,坐下吃起了安息带给他的食物。安息下巴搁在桌子上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刚才和大家说了,我们可以再在这里休息几天哦,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走。”
废土又绕了绕肩膀,摇摇头说:“不用。”
安息:“哦。”
废土抬眼看他:“舍不得?”
安息下意识说:“不是!”然后又点了点头:“有点。”
废土无所谓道:“以后又不是不能来了。”
反正都拐走一次了,再拐走一次他也不会良心不安。
安息想了想——最初自己踏上废土的时候,觉得外面的世界真是广袤无边到令人恐惧,这次从番城集市急行赶回,之后才发现其实这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于是安息顿时释怀了。
废土观察他的表情,嗤笑道:“真好骗,瞬间就接受了。”
安息不满道:“干嘛啊!我是相信你才……”
废土三下五除二吃光东西,又灌了半瓶水,终于缓过劲来,说:“是嘛,以后牵一根绳子把你拴在船头,不然分分钟被要别人骗走。”
“才不会呢!”安息反驳道,他张牙舞爪地扑向废土,被轻松地握住手腕带到一边。
尚未因失去平衡而摔倒,废土微微使力收紧手臂,又将安息拉回到自己身前。
两人的胸膛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安息顷刻间忘记自己应要生气的立场,结结巴巴道:“你,你身体好热。”
“是吗?”废土摸了摸自己身上,又用手背贴了贴安息的脖子,思考道:“好像是。”然后,他又把手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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