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卫青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投军的执念来,便觉得这少年和自己当年有几分相似。
正在这时,忽然“啊!——”的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呼从里间传出!
众人一惊,连忙站起。几人身手都极为敏捷,其中又数卫青功夫最好,马上马下都来得。当下一个箭步便窜到里间,一掌推开房门。
往里面看时,都大吃一惊。
却见一个毛发蓬松满脸狰狞之人,将刚才那老汉死死压在地上,两手紧紧掐着他的喉咙,露出白森森牙齿嘴角却血糊糊的。
再看那老汉,半边脸都是血,正死命挣扎呼救!
卫青连忙将上面的人扯开,扶起老汉来。那人十分凶悍,被扯起来还不饶,仍旧向老汉扑去,被杨荣一掌打得滚到墙角。
那老汉才起身,便连忙去扶那滚到墙角的人,还连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卫青诧异,那人已经又是呜呜噜噜朝老汉扑去,张口欲咬。一个侍卫一把推去,那人又是一个踉跄,却是蹲到地上,呜呜大哭起来。那声音竟然是个老妇!
此时,外面老汉的二子才赶到,连忙一边一个拉住卫青叫道:“住手!快住手!那是我娘!”
众人都愣住了。
此时老汉已经不顾自己满脸是血,又赶上去,将那头发蓬乱一身狼藉的老妇扶起来,小声安慰着。
那老妇身材不高,但满面青紫,眼光散乱,不大正常,而老汉此时却异常温柔,无复刚才木讷佝偻的样子。不住在老妇背后轻轻俯拍,像是怕吓到了她似的。老妇开始一边哭叫一边踢打,间或还又抓又咬,但老汉却没有不耐烦,只是一味的安慰。
不久,老妇渐渐安静下来。
这里卫青诸人一头雾水出来。
良久,那大儿子才出来,小声跟卫青解释。
原来那疯妇,竟然是他们的母亲,得了疯病已经好些年了,任是吃药看病都不见好。不发作时,跟好人也没什么两样,发作起来,什么人都不认得,一味啃咬。
末了,那儿子说:“族里的人都说,弄一间空屋子关起来给点水和吃的就行了,俺爹舍不得……可是一发作起来,俺爹就受罪了……上次连耳朵都被咬掉了一个。……”说着,眼泪便汪汪的。
几人听说都叹,卫青却好似心中某个地方被触了一下,只不明白是什么。
良久,那老汉出来,原来老妇睡着了。卫青看时,还在满脸是血,看样子是脸颊被咬伤了,那右边的耳朵果然是没有了的。
众人连忙帮忙擦洗,这家如此贫苦除了点热水,竟是什么都没有,还好杨荣他们随身带有伤药,忙帮老汉敷上。
见这老汉打理完毕又是一脸木然佝偻,浑不似刚才温柔的样子。
忽然间,卫青心中一动,不由得问道:“竟然已经疯成这样,为什么老人家还那样……那样……”
他话未说完,那老汉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苦笑道:“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
“是啊,生了病,不得已的!她也不愿意这样的。……再说,她这样难受,不找我发泄一下却找谁去?……”老汉平平淡淡地说。
“……”卫青不语,心中却十分震动。
“那您伤成这样,不生气么?”杨荣小声问。
“生气?g嘛生?都是自己人!”老汉道,“她也不得已,二十多年了,这点子事,不计较!”
……
终于,雨停了,天空虽然还在y郁着,但是,那连绵的雨脚终于暂停了会儿。
卫青他们又上路了。
走的时侯,老汉和两个儿子都送出了院门,为着他们给他的药和一块银饼连连感谢!
正在这时,卫青忽然看见远远的屋门边站着一个孤单的老妇,此时没有发疯,已经洗的gg净净的,她悄悄立在那里,偷偷看着老汉的背影,竟是满脸的愧疚和温柔!
憬悟(二)
雨刚刚停,廊檐上,一滴滴的水还在滴嘀嗒嘀嗒地滴下来,好像一粒一粒的水晶珠。
九岁的皇太子刘据,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亮晶晶的水滴一滴滴地从空中落下来,啪地溅起一朵水花,然后又是一朵……
那肯定凉凉的,润润的吧?太子刘据想。但是他不能,也不敢伸出手去。
因为他只要这样做了,那么身边的n娘内侍宫女教习,肯定一个个会大惊小怪的又是加衣服,又是洗热水,又是请太医……然后还有告诉母后,然后就有很多很多的语重心长的教训。
……所以,尽管非常想,但是,刘据仍然忍住了,他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只是在孩子的脑海中揣测着那凉森森的舒服滋味,慢慢地裂开嘴笑了。
远远地在殿内的皇帝刘彻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笑容,(这个笑容在他眼里非常的傻而且莫名其妙)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皇后,据儿在做什么呢?”
卫子夫伸头看了看刘据,微笑着道:“大概是看廊檐水吧。”
“廊檐水有什么好看的!”刘彻微微带着不满说,心中莫名地有些失望的不耐烦,这个儿子,秉x温厚,满脑袋不切实际的梦幻,和他的x子一点都不像。
“据儿现在学些什么呢?”刘彻淡淡地问,在皇后卫子夫面前,有些情绪也是不能流露的。
“师傅教了《尚书》,也在念《诗经》。”
“除了这些诗啊书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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