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满,他的骄傲,自然而然地促使我和他之间难得建立的和睦关系,即时破裂,但是我却不後悔。
自尊与和气。我是自私且要脸而会选择前者的人。
夫妻关系搞得如此之僵,我不否认我有责任,但政情却依然故我地外出,让我心理非常不平衡地,而把另一大半的责任,也直接赖在了他身上。
而这一赖之下,我就更加不会向他低头,也更不想主动与他言好了。
况且,最重的是,我根本就没错,我为什麽要先向他低头?
我非常清楚,我和他之间,在没有一方主动低头下,我们是无法和好了。而,唯一庆幸的是,我和政情都是非常爱面子的人。
因此,政情和我之间的冷战,并不像当初小思和我那样赌气地不说话,或是孩子气地不看对方地彼此交恶,而被大家清清楚楚地看穿我们之间的不和。
我和政情非常有默契地,在我们在出了房间後,依然会当众手牵手,依然会毫不顾忌地两人挨在一起坐,彼此依然会深情款款地只把视线关注在彼此身上。
只不过,当我们两人独处时,我们就绝不会交谈,更不会说话,亦不会再面对面或相靠而坐。
威儿,我的画最近被一个法国人买了。对方很喜欢,然後打算和我签约。但签约前,对方要我去一趟法国谈合约内容,只是,我又不放心我老公……因为我们还没和好嘛!威儿,我怕他真的趁我不在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所以啊!你要不要住我家几天?就我去法国那几天就可以了……
若是以往,我当然是想也不想地拒绝这种听起来有点荒谬的事情,但此刻,我却犹豫了。
我想逃。我想逃开此刻的生活。
我不想在家时必须以假面具示人,我不想在房里时被迫当哑巴,我更不想时时刻刻得避开似乎为了要刺激政情主动离婚而故意和我亲近的暖暖。
我真的好累,再加上前阵子欢儿和我闹得有点不愉快,也让我无法就这麽直截了当地一口拒绝她的请求。
因此,我对著电话另一头的好友说:我考虑看看。
婚姻不像婚姻了。即使我继续留在尤家,也没有什麽快乐可言。
再说,政情和我又不是因爱而结婚的。只要我没有离婚的打算,就算我们双方不住在一起,那也没什麽不妥的。
反正,即使我们两人睡在同一间房,睡在同一张床,我们之间也清白得很。
他不爱我,我也没爱上他,趁现在划清关系也是好的。这绝对是好得找不出不好的缺点的好。
若我搬到欢儿家小住,或许政情也可以顶著探望我,而光明正当更频繁地外出找周芬栗,甚至,他还可以像那晚那样,留宿在外也说不定。
就冲著这几点来看,若我说要离开,尤政情大概会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我离家的人吧!
不过,若要说服其他尤家人让我搬出去,或许就比较难了。
我还记得我之前说搬出去住时,爸爸还硬要我住在他给的房子好让他可以掌握我的行踪。
若我说要搬到欢儿家,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的长辈们一定不会答应,妈妈就属第一个。
暖暖更不用说了,他绝对会反对到底。不过,还好最近他开始到律师楼实习了,不然,他绝对会像前阵子那样,一看到我就不管其他人想法地,对我做出非常亲昵的举动,直令歆玉和威杰投给我奇异的眼神。
至於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小思,我想,他大概是除了政情外,唯一不会在意我住在哪里的人吧?我已好久没看到小思了。他说大学考试期间,要在图书馆与同学一起读书,有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回家睡觉。
年轻人的学校生活啊!
明明他是我肚子孩子的爸爸,但,陪我去医院的,陪我去上孕妇课程的,却是与我没再谈话的法律上老公。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这种生活有什麽意义。
小思的生日礼物你买了吗?妈妈的问话令我从自怨自哀中回过神来,毫无头绪地望著她。妈妈非常妩媚地笑问:小可爱,你不会真的忘了明天是小思的生日吧?小可爱,我到底该不该高兴你竟然忘了小思的生日呢?
我最近……在想太多事了。妈妈的意有所指揶揄,令我窘羞地找了个借口,解释自己不该的忘却。
孕妇是会胡思乱想的。歆玉笑著说,然後对坐在我身边的政情说道:政情,你可别趁妮儿怀孕时期,就去乱找女人,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喔!
对於歆玉的若有所指又似玩笑的话,政情仅是淡笑,没有点头,亦没有反驳。我自尊受伤地站起身,想逃开地说出心里刚兴起的想法: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蛋和面粉,我来弄个生日蛋糕给小思好了。
哇!妮儿,你要亲手做蛋糕?歆玉两边嘴角朝天弯起,似乎非常不满我身边的酷哥没有回应她的警告,而故意要气他似的问我:妮儿,你对小思这麽好,政情会不会吃醋啊?
我忘了买礼物,没办法啊!说著,我就急著想逃向厨房地开始挪身,但我却发现我的手腕竟然被拉住了。我忍住不快,挤出笑容问抓住我右手的主人,有什麽事吗?你是要我去厨房,帮你拿什麽吗?
肚子这麽大就别乱动了。我带你去买礼物。政情皱起眉头站起身,然後,对妈妈和歆玉说不必等我们吃晚饭後,就把穿著孕妇裙的我带出尤家。
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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