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纳妾?”
“不,他要与月蓉和离,娶那女子作为正室!”
“他可说了是哪家的千金?”
姐姐摇头说,光远一直不提是谁家的女儿。
要说月蓉也为他狄家延续了香火,也未做出忤逆长辈的不孝之事,月蓉并未有错。而光远也不提对方门第是否十分高贵不愿作妾室,尉迟真金想了一阵,便明白了个中原由。
“他是想让你以一个寻常的理由离开狄家,以免受到狄仁杰的案子牵连。他爹是以谋逆的罪名下狱的,若是无法证明清白,轻则他自己送命,重则要株连全族。若是真有一位门第高贵的千金小姐与他相好,又怎会在这种时刻看上他们家?”
听了尉迟真金的话,徐员外在旁说道:
“难怪,光远这孩子,平日看着,倒不像喜新厌旧之人。”
“罢了,你带我去狄家。”
等到他和月蓉进了狄府,见到光远时,对方脸上似乎也有些伤感之情。
仆役为尉迟真金奉茶之后便退了下去,剩下三人在书房里,沉默了一阵。
尉迟真金仔细打量了光远一番,这个年轻人,除了没有一把狡诈的山羊胡之外,神态与狄仁杰是颇为相像的。
尉迟真金对他说:
“你要另娶别人,月蓉也要再寻个好人家嫁了,我是带着她来收拾东西的。”
月蓉正在错愕不解的时候,看到尉迟真金背着光远,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对她微笑了一下,于是她也说:
“我听舅舅的安排。”
月蓉回屋去收拾衣物,他们五岁的小儿子跑出来,哭着要母亲留下,月蓉虽然不忍,却也假装心狠,准备离开。
“叔,把这孩子也带走吧……”光远看儿子哭得伤心,也十分难过,恳求尉迟真金带他离开。
“哼,你这小子。”尉迟真金笑了一声,又说道:“究竟是怕月蓉碍着你另娶佳人?还是怕你这儿子也被牵连,因此便要月蓉带他一起走?”
光远一声也不敢言语,抬眼看了尉迟真金一眼又低下头去,听得他又继续说道:
“你让月蓉带着孩子,如何能让她嫁个好人家?就算嫁了别人,孩子还得改作他姓,你舍得?那后父会好好待他吗?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那个聪明老爹的主意?!”
尉迟真金语气越发严厉,光远听了之后,吓得跪下说:
“侄儿不想与月蓉分开!可也怕她被株连……叔,求你救救我爹,也救救我们……”
尉迟真金看到月蓉也泫然欲泣,摇头叹息一番,又笑着说:
“我认识你爹二十余年,他自来时便喜欢吃牢饭,拦也拦不住……好,我会想办法。”
他将他俩的手放在一起握住,劝慰光远:
“月蓉不会在狄家有难时与你分开,勿再作此举。至于你爹,应不会有性命之忧。”
尉迟真金步出狄府后,一直思索着,该如何觐见武皇,若是提到为狄仁杰求情,是否会让她震怒。
直到回到他自己的府邸,他仍然未想出如何向女皇开口的想法。
他伏在书房桌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一个灰衣道人的面孔,让他猛然惊醒。
他一下跳起来,冲进屋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四封信。
到了端午节庆之时,武皇收到了一份特别的节礼。
太医沈南璆送了一只驱除蚊虫的香囊给武皇,外观并不出奇,而清香的气味,却让武皇记忆犹新。
香囊里有不少金线蒺藜,闻着独特清新,和以前明崇俨送给二圣的香囊气味几无二致。
“这东西,定然不是你做的。是谁让你进献给朕的?”
武皇看着沈南璆,表情有几分狐疑,眼睛眯了起来。
“陛下英明睿智,这确非出自臣之手艺。这是尉迟真金大人要臣进献给陛下的。”
“呵,朕就知道,左不过就是这几个人。他突然要你牵线搭桥,定是有事相求于你。他要你做什么?”
沈南璆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信封口由蜡封好,他将信件双手呈到了女皇的面前。
武皇命内侍拆信后念给她听,只听内侍说道:
“陛下,信里就是一页诗笺,有两句诗。不信比来常下泪……”
还未念完,沈南璆和内侍就看到,陛下的脸色变了一变,将诗笺一把夺了过来。
“这诗他是从何处得知?他还说了什么?”
“臣不知尉迟大人从何处得知这诗,他只是说,要借故人之口,向陛下求个恩典。”
沈南璆看着武皇的脸色瞬间变换了几次,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又到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派人去传朕口谕,明日巳时三刻,尉迟真金至御书房来见朕。”
次日早晨,尉迟真金来到御书房觐见武皇,他的目光流驻在那盏只有两句诗的长明灯上。
武皇看到他注目那盏灯,问道:
“尉迟卿,从来都是朕有事要你去办,你从未有什么事求过朕。今日以朕的一首旧诗来求恩典,为了何事?何人?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人,值得你用朕的一点私隐来要挟于朕?”
尉迟真金跪下回道:
“臣是为了狄仁杰,求陛下的恩典。”
武皇用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他,问道:
“狄仁杰的事,与朕写过的诗有什么关系?”
尉迟真金笑了一下,说:
“这首诗可以证明,陛下一生最爱,乃是大唐高宗孝皇帝,狄仁杰他算什么东西,怎么敢与高宗孝皇帝相提并论。坊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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