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目光清澈而不设防,其中飘着一种如同云雾一样神秘却又柔软的情绪,李意阑被照得心跳一错,恍惚间宛如捉住了一点奇妙的灵犀,感觉这一个对视里仿佛有情意。
可他一晃神那种含情的感觉就不见了,知辛还是那个通透温慈的和尚,神色之间坦坦荡荡。
李意阑虽然有些怅然若失,但这轻松的话氛还是让他颇为自得,他豁达地笑道:“什么清心咒?你就是你,谁也不能当,谁也当不成。”
知辛一听自己被夸成这样,只好放过了他。
玩笑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知辛瞥见签押房门口人影攒动,连忙说:“你还有问题要问钦差吧?那我去收收行李,你要启程的时候就来叫我。”
这人走哪儿都是两手空空,不用想也知道没什么行李,李意阑知道他这是刻意避嫌,送了几步说:“好,我一会儿还要去趟牢里,你去不去?去的话我走前来叫你。”
知辛明白他是要去见刘芸草:“去,我有个问题要问他,我先回后院,你去的时候差衙役来知会我一声就行。”
李意阑点了头,将他送到内院门口,这才转身回了签押房。
上台阶的时候他听到谢才在房中嘘寒问暖,指挥者奴仆上茶上点心,没怎么听见钦差吭声,满屋子就他一个人的说话声。
李意阑抬腿往上,心想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像他就做不到谢大人这么热情好客。
热情的谢大人的周到还不止于此,他还带着美人,李意阑踏进门才发现奉茶都是年轻丫鬟,可惜钦差见惯了宫里的粉黛,一个比一个无动于衷。
谢才唱了半天独角戏,正是场冷得撑不住,一见李意阑进来就将他往主位上推,李意阑无奈地让他将除了茶点之外的东西全撤走了。
等房里重获清净之后,李意阑在钦差首领的左边坐下来,说:“钦差大人,怠慢了,诸位都是武将,我也是,我就不打官腔,直接问了?”
钦差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意阑笑了笑道:“请问第六桩案子发生在哪里?是什么时候的事?冤死鬼是谁?意图状告的又是谁?”
钦差先是行礼似的朝侧前方抱了抱拳,接着才说:“发生在皇太后的寝宫仙居殿,时间是十八日深夜,亥时到子时之间。什么冤死鬼?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到了京城千万不要乱说,白骨上刻的名字是章仪,状告的是太后。”
李意阑对于状告的人是太后并不意外,但没料到白骨竟然不是袁祁莲,他错愕了一下接着说:“那白骨出现的方式呢?”
钦差的措辞不如太监恭敬和讲究,他冷酷道:“从屎尿桶里冒出来的。”
李意阑怎么也想不到白骨案发展到第六桩,出现的方式会这么的……别出心裁,他忍不住眯了下眼,听那位严肃过头的钦差继续说:“当时太后正在出恭,听见桶中有响动,火速离开之后,骷髅就从桶里钻了出来。”
李意阑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听完也不评价,只顾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抛新问题,又道:“那骨书上对于太后迫害它,是如何描述的?”
钦差:“说是太后为了上位,诬陷她与人通j,i,an。”
李意阑目光沉沉地说:“与谁?袁祁莲?”
钦差点了下头,李意阑又问:“上差在京里当官,对章贵妃和袁祁莲这两人,可有什么了解没有?”
钦差这次停顿了一下,漠声道:“宫里的女人不清楚,袁祁莲也不曾接触过,但他造的兵器确实不错,可惜。”
都说英雄惺惺相惜,李意阑心想袁祁莲才能过人,不管真实的为人怎么样,但凡爱刀兵的人听了他的经历,大概都少不了一声可惜。
他接着又打听了一些细节,从钦差口中得知了鬼打门和熟r_ou_乱跳的恐吓手段,剩下没有应验的那几样让人难生印象,钦差摇头说不知道。
李意阑问到对方不住地说否时,不得不打住了案情上的探究,转而问道:“上差,我想问问我们怎么回京?一共有几匹快马?带不带人犯?”
钦差:“我们六人是探路的,一共有九匹快马,主要来接大人回京去汇报和了解情况,三匹供你驱使,带谁你可以自己决定。后面还有一批武侯,负责带你的属官和人犯回京。”
那就是说他要带上知辛不需要经过这些人同意,自己点头就行了,李意阑落实好这事,起身笑道:“上差们先在这里歇一歇脚,我还有些没安排完的事,先去张罗,诸位有什么吩咐,直接叫衙役们去办就是了,告辞。”
钦差:“慢走,李大人,请你们手脚都麻利点,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两个时辰。”
李意阑冲他点头笑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从签押房出去,顺手让衙役去厨房弄些简食面条之类地送上来,不要大鱼大r_ou_,没那个时间。
接着直奔后院,在半路上碰到了被衙役叫来的白见君,两人凑在一起,李意阑边走边将刚刚获得的情报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对方,末了问道:“前辈,听了这个便桶里的把戏,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白见君摇了下头,另起话题说:“对便桶没什么想法,但是对那个鬼打门,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似曾相识的印象。”
李意阑真想夸他是一员猛将,将手一扬请道:“前辈请好好想,我们到屋里去说。”
第75章 照山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意阑就叫上知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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