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会离开。”
“你离开?你能到哪里去?”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先前和我爸吵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把这丫留下来,他说他第一次过年我都记着呢,现在怎么着,开窍了,觉得这些都无所谓?
我原本以为他会跟往常一样直接不理我,结果他破天荒解释了一句:“你会为难。”
我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故意把那头柔顺服帖的毛儿给弄乱,然后继续问道,“我妈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他怔了一下,我瞅着这反应不对心里咯噔一下,完蛋,没摇头,那就是真说什么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很过分?”我有些急切,赶忙接着问他,但这家伙倒好,早不盖晚不盖,这会儿丫把瓶盖给拧上了,任凭我怎么着急,都跟没听到似的,杵一边就开始当电线杆子。
我看他那样恨不得直接上去揍一顿,结果揍是没揍成,我口干舌燥不得已最终放弃了撬这个瓶盖的想法,只能催他赶紧去洗澡,洗完了好睡觉。折腾一天了,现在松下来整个人都困得不行。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我把外套脱下来,只剩一件单衣穿在身上,等闷油瓶澡洗完了就进去刷牙洗脸,刚挽起袖子摘下手表,就从镜子里看到这家伙脚步一顿,然后折了回来。
他刚看到我的手腕脸色就陡然一变,我一愣,被他罕见的表情给吓着了,还没等能开口说什么,手就被他拽了过去。
周围仿佛冷了好几度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你问的是……”我发觉他的呼吸有些不稳,脸色发白,刚准备问问他怎么了,就感觉那块带着黑斑的皮肤上传来了些许冰凉的触感。
是闷油瓶的手指。
“什么时候的事。”他一字一句,再一次开口问道。
难道他也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没什么事,这就是块墨渍而已,过几天自己就掉嘶——我操,你用那么大劲做什么,行行行我说,这是今年八月份弄上的玩意儿,具体的情况太麻烦就不啰嗦了,反正没什么问题,你……你别担心?”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别扭,我三十岁大叔一个,让一未成年别担心个屁。
“没有不适?”他忽然抬起头来,神色间都带着疑惑,我顺势就把手抽出来甩了甩,这家伙一把恐怖的力气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我叹口气,对他摇头,“没,之前听人说沾上这东西最多活不过三个月,我这都四个多月了,还是活蹦乱跳的,但是那个人……”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又去拉我的手腕,不过这次没用力,看起来就跟小孩儿让大人牵手撒娇似的。
认真端详一会儿似乎确实找不出任何问题了,他才放心一样,然后嘴里一下嘀咕了一句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听清,就过去了。
“你也知道这东西?”我指了手上的黑斑,忽然有些好奇,这家伙刚才的举动分明是在担心我,这就好玩儿了,难不成这家伙真是应聘保镖来的?
我心里乐了一下,然后等着他的回答。
他听我这么问,又看我的表情,估计已经猜到我想问什么,但是这次他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像在考虑什么事,转身出了浴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个闷油瓶……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和他之间也不可能真……何况我还等着一个人回来。
我直到洗完澡还一直纠结着要怎么让他们相信我和闷油瓶的关系和外面说的并不一样,毕竟再过两天就是除夕夜了,总不能真把闷油瓶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他得多孤单。
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在一张床上睡下了,听见我走过去也没睁眼,但我知道他肯定没睡着。
“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去过年吧,”心里有些愧疚,我在床边坐了下来,瞅着他的乌黑的脑袋,“这种事情……原本是和你没关系的,我估计那些人是逮着机会就打压我,而你之前帮我,让他们窝火得很。等过完年,我会让那些泼脏水的人以双倍的代价还回来。”
“这对你太不公平,我不会让他们……”
“没关系。”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在安慰我,但是这家伙怎么什么都没关系,我爸那样说他都不生气,换我早就离这一家远远的了。
“明天你回家。”
“不可能。”我下意识脱口而出,闷油瓶转过身看着我,目光一如之前见到他时的平静,淡漠,仿佛什么事都不值得记取,不值得经心。
我回视着这样的他,心里被揪着一样疼,在心里叹了口气,板起脸正经起来,“别这样看我,反正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年,除非你有其他朋友或者亲戚,叫过来给我看,不然就按我说的办——明天不行就后天,后天不行就大后天,除夕之前,我会让他们接纳你的。”
我原以为这话说得怎么也算真切了,他不说高兴,起码也该轻松一点才是,但看他好像还是那个老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但我是真有这个决心的,或许吴家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固执劲,一旦决定了什么事,九头牛都别想拉回来。
结果这丫直接来了一句:“吴邪,我不想去。”
他妈的,肯定是说谎。
“他们不喜欢我,你也会为难,其实去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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