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白林是个二,但很不吝啬付出;我家小玉比较被动,付出和接受各半;”崔明烟仰起下巴,“朱迪,你跟我一样是索求型的自私鬼,小玉还不够填满你。”
朱迪不服气,凭什么?
崔明烟当然没有回答,只是严重警告宋楠,不要再给他提供基础心理咨询之外的帮助。
朱迪抬手摸摸自己的心,那里确实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他本以为,房白林只不过是放放狠话而已。
没料到他居然和崔玉协商完成,真要去执行。
此刻,那美轮美奂的园林内,某处大概正在讨论着嘉树未来的归属。
这事实仿佛房白林甩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嘲讽地问他,“你敢吗?你敢赌吗?”
朱迪在老宅周围绕了两圈,最后站在车旁边。
不远处的门岗频频向他看来,大概觉得可以。
他摸出手机,崔玉还没短信发过来。又等了片刻,外面来了一辆车。车窗半开,露出里面两三个灰白头发的中年男子。
朱迪觉得面熟,大多数时候房中铭出现在新闻里,身边总站着这样的几个人。一个据说是堂弟,另外的则是助理、法律顾问或者财务官。有一个人似乎注意到他的存在,转头看着他,五官轮廓肖似房白林。那人见到他似乎有点惊讶,但最终微微一笑。
门岗开,车进去,留下满地萧瑟。
崔玉终于来了短信,“事情办妥了,签署完文件就出来。”
朱迪回道,“别着急,我挺好的。”
大约是房家的钱和责任足够多,崔玉和李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们拎着两个袋子,里面装了厚厚的好几本协议书。
李婉如释重负,崔玉眼圈有些红。
朱迪上前,帮忙拎袋子。
崔玉勉强对他笑了笑,道,“好了,以后都没麻烦了。”
李婉点头,“赶紧上车,咱们去接嘉树和老崔,找个地方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崔玉精神不是很好,李婉主动上了驾驶座,“昨儿晚上没睡好吧?我也没睡得着,主要是第一次骗你,心里很慌。你爸说我不应该,我想着阿白的态度软化,以后对孩子是件好事。算是我想差了,妈跟你道歉。你去后面坐,眯一会儿,休息休息----”
崔玉也不拒绝,上了后座。
朱迪坐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似乎本能地挣了一下,对上他的眼睛后立刻放弃。他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冰凉,汗湿。他再摸摸她额头,也是又冷又湿。
“你----”
崔玉身体稍微往后退了退,“太紧张了。”
房中铭毕竟是房家的掌事人,如果没有大房的牵制,她根本无力和他一回合。能得到今天的结果,也不过是仗着大房的不忍心。她不知大房到底捏了房中铭什么软肋,但父子走到这一步,恐怕不轻松。
她微微合上眼睛,靠在车窗上,“我好累。”
“你睡。”朱迪说。
崔玉点点头,身体几乎缩了起来。
朱迪安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干裂的唇,眼睛下面浓重的黑眼圈。从今以后,她对房白林再没有恨,留下的全都是爱。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对着自己被映照出来自私无地自容。
大房站在门岗的顶上,眼睁睁看着李婉开车。他忍不住大吼一声,“李阿姨,记得按时发嘉树的照片来啊!”
双方约定,嘉树归属崔家,放弃在房家的一切义务和权力。基于人伦,李婉按时发一些成长照片给白女士;而房家的律师按月将适应市场行情的抚养费打入一张专门的卡中。
李婉回了一声喇叭,车屁股一阵烟,走了。
他有些惆怅,从今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老崔和儿子了。
白女士在后面哭出声音,“俩蠢货,叫我回来就是放弃嘉树的?我以后和你们没完!”
房中铭皱眉,不想安慰,但却不得不道,“崔玉做得绝,生怕跟咱们牵扯一丝关系。你何必再去讨没趣?要孙子,让白林赶紧结婚生一个就是。”
“你懂个屁。”白女士声嘶力竭,“你儿子就喜欢崔玉,他只喜欢那样的。”
大房嘘出一口气,大庭广众之下被妈妈喊破,其实丢人的。他抓了抓头发,回头看看房中擎和那俩律师,苦笑道,“你们先走呗,别留下来看我笑话了。”
房中擎点点头,转身打发了那俩律师。待两人走后,他道,“真就这样算了?”
白女士哭,“是你儿子喜欢人家,你不帮忙留就算了,还尽扯些没用的东西。”
房中铭有苦自知,只道,“你儿子愿意,我没意见,问题是人家女方不愿意。你以为我总是做恶人吗?”
“要不是你平时做事太过份,会这样?”
又要吵起来了。
大房耸耸肩,深吸一口气,按住白女士的肩膀,“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给你找个媳妇,再生七八个孙子让你宠行不行?”
白女士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白林,你知道妈最骄傲的是什么?是你不像房家人,你重情,你就算会谋会算也有底线。不像他们----”她指着老房兄弟两个,“一个算自己老婆,一个连爱的人也能放弃。我没想过你会变成他们那样,妈妈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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