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我想再听你自己再说一遍。”
“好吧。”
“从最开头说,一点也别落下。”
那年单位体检,检查胸音的时候,那医生疑惑地“嗯”着,来来回回听了好几分钟,让阿河去拍个片子。阿河觉得自己把听诊器都焐热了也没说出是怎么回事,还得去拍片,真够麻烦。他倒不害怕,因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异常,心肺功能不错,肺活量吹得也不比别人低,所以只是有点莫名其妙。等检查完了过两天拿结果的时候,医生认真负责地告诉他,他患有心脏瓣膜缺损。
小医生跟阿河年纪差不多,问他,有没有风s-hi热病史。
阿河摇摇头。
那你这个可能是先天性发育畸形。
阿河没想到,先天性心脏病还有二十多岁了才发现的。小医生见他一脸茫然来了兴致,拿着一个心脏模型比比划划跟他解释,开始还用些术语,后来就直白地瓜拉瓜拉说了说心脏工作原理,说得浅显易懂,阿河恍然大悟自己原来真是见识短浅。
最后,医生说,你这个情况吧,虽然能检查出来,但没有病征,目前也不严重,没什么事儿,但可能随着年龄恶化,到时候需要手术治疗。现在先回去,注意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早睡早起多休息,定期复查。要是有不舒服比如胸闷气短心悸早起痰中带血等等状况及时就医。
哦。阿河谢过医生要走,又傻乎乎问,要是休息一段时间,能不能自己长好?
医生推推眼镜打量着阿河,你现在年龄要是两个月还有可能,二十多岁不恶化就是好事了,做好某一天得做手术的准备吧。
乍听到这个诊断阿河是害怕的,毕竟是心脏缺陷,自己突然间就成了个大龄先心患者。但是回去仔细想想,这好像既不是绝症也没有多严重,犯不着现在就为这个担忧,他就不想告诉家人和翔,自己多注意就行了。只是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忍不住跟翔讨论了一回生死,说完了也就想开了,要是有一天需要做手术就做,反正听医生的意思这种手术还蛮常见的,成功率也相当高。
“当时你还说我心大,我看是你自己心大吧!”翔想起那次聊天就来气,自己竟然迟钝地什么都没发现,愣生生被这家伙在眼皮子底下瞒过去了。
阿河无所谓地笑笑:“我这是理智,不做无谓的担心。”
“后来你是不舒服了才去手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两年时间里阿河还算比较注意,沈郁翔的工厂已经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期开始盈利,经营上也用不着他帮什么忙。他自己的工作除了偶尔赶工期熬个夜之外,大部分也不算太繁重,身体能受得住。复查过两次,病情没什么发展,阿河也就越来越心安了。
只是到了今年春节前,设计院有些工作没完成陆续熬了几次夜,阿河半夜突然感到心悸。正全神贯注地画图,心脏毫无征兆地开始狂跳,不过深呼吸几次一会儿也就好了,阿河还想着心悸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等做完这单子再说。结果第二天上班时又连续来了两三次次,他趴在桌上半天缓不过来,正好被副所长看见,特批了赶紧去医院。
还是那位年轻的医生给检查,查完了皱着眉说:“都拖了两年了,心理准备差不多了吧?约手术吧。”
阿河回到家琢磨着怎么跟翔说这件事,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那时候翔的生意到了瓶颈期,一天到晚都在琢磨怎么样有新突破,回家来絮絮叨叨也是工作的事儿,阿河对他的事业了如指掌,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让他分神再担心自己,就一直没说。其实他已感到胸闷心悸了,半夜有时侯都会憋醒,早起常会咳出一口血沫,但翔丝毫没有察觉。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已经到了预约手术的日子,阿河终于不得不说之前,那次聚会时翔突然宣布他放弃突破了,准备休息一段。阿河想,那正好,你休息了来照顾我吧,但是看他那么兴高采烈的,就想等到晚上回家再说。结果,翔就说出了出门旅游的计划,还自作主张地带了阿河那份儿,把他的话一下子堵了回去,添了把无名火。
正好翔漫不经心地点着,你那工作也不怎么样,阿河就借着这句话开始爆发了。
“其实我当时心里挺复杂的。一方面吧,要是我没病,你这个计划真挺让我感兴趣的,说不定就办个停薪留职跟你走了,理性地想,你确实是想着我呢,可是你累了那么久想去旅行,我也不能因为这点毛病绊住你。但是呢,那些天我本来就很难受了,又不知道怎么提,该发现的你发现不了,净弄些我眼馋又用不上的策划,你说我能不气吗?感情上就觉得我都这样了耍个脾气也是应该的,结果你还急了,我就更不想说了。后来你那同学又作妖,我发现了你又不听还骂我有病!最后你还因为那姑娘给了她哥一拳。我是头一次见你用暴力啊,为了个好像暗恋你的小姑娘。你自己说说,那天你办的哪件事不是在给我拱火?真是想想都生气!大半夜你还把我的模型给摔了!”阿河现在终于能掰扯清楚条理分明地得理不饶人了,可其实当天晚上他脑子里乱的很,根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都是手术后他卧床两个月一点点想明白的。
翔坐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瘪着嘴唇咬了半天,硬挺着没再哭一轮,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坐回来:“阿河,那么大的手术,你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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