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虽然只有四年,起码不用看见封三。昌离点头,表示明白。
封三放下了笔,洗了手,对昌离道:“去睡吧。”昌离爬上床,封三没有像昨天一样愠怒,对昌离这种做法不加理会。封三打开自己带来的书匣子,从里面抓出一只黑羽的信鸽,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信鸽身上,在窗外放飞。
封三躺在床上,看看昌离,昌离抱着刀,缩成一团,不安的抖动,似是梦魇了,不安的不停地翻身。封三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叫喊封三,封三,你混蛋,血,李庄,李庄,老丐爷爷,还有昌离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一声一声的,声音不大,压抑又沉闷。
皱着眉头,封三扬起手,想给昌离一巴掌,狠狠地把他抽醒,一巴掌抽在昌离脸上,抽的白嫩的掌心红了一片,昌离却仍在梦魇中。
昌离抱住了封三的手臂不撒手,慢慢的安静下来。
封三皱着眉头,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结果昌离抱的更紧了。
封三又扬起手,可是没有落下
他想起萧红衣,自从提到了萧红衣,他就增多了想起这个女人的次数。他想起萧红衣在自己睡不着时会轻轻地拍着的自己的肩膀,一下一下,轻轻地,直到自己睡去。年幼的自己会无比安心。
封三扬起的手落在了昌离的肩膀上,轻轻地试探性的拍了下去,拍完心中恼怒,啪的又给了昌离一巴掌。握了握掌心,封三又从新轻轻地拍着昌离的肩膀,一下一下,他想着萧红衣。
昌离梦魇中那些可怕的事情被慢慢的驱散了,睡梦中有种节奏让他慢慢的安静下来,心安的可以安静睡去。
昌离第二日起得迟了,醒来就看见封三正站在床前,冷着一张脸,仰着头看他。昌离醒来迷迷瞪瞪,就见封三手里一盆水哗啦朝着自己浇过来。冰凉的井水浇的昌离浑身一个激灵,直挺挺的坐起来,瞪着封三。昌离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封三看着水淋淋的昌离,满意的拍拍手,冷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出门正碰见宿醉喊着头疼的唐空,笑着道了声:“唐空昨日玩的可好?”
唐空扶着腰,长大了嘴巴,他被封三方才的那一抹笑惊艳掉,那一抹笑异常璀璨。他上前拉住封三的袖子,小声的说:“末白,你笑起来真好看。”
封三心情好,没有躲开唐空的拉扯。唐空瞪着远远水汪汪的眼睛朝他抱怨:“昨天美人姐姐倒是很多,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腰和背一片青,疼死了。”封三心情不由得更好,恨不得昨天那一脚踢得更重点。
昌离早就习惯了封三的无常,面无表情的换了衣服,拿着被褥晒出去,抱着刀出去练了一阵刀,就听见唐空叫他吃早饭。
昌离收刀,清早听见鸟儿的叫声,叫声格外清脆。他想起一个月后的日子,稍稍的有些欢呼雀跃,不由得心情好起来。
唐空弯着腰,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从洞里偷看封三。唐空很寂寞,因为封三开始对他闭门不见,唐空自我反省了几天,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每每他去敲封三的门。出来都是小昌离。小昌离抱着短刀,面无表情的总是给他一个字,忙。
唐空快要憋疯了,他今天忍不住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他想看看封三到底在忙什么。
封三觉察出窗户外有动静,他停笔,扭头正看见一只水汪汪的眼睛精神抖擞的往里看。封三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写自己的字,却拿笔杆敲敲桌子,朝着昌离使了个眼色。
昌离捏起几颗花生米朝着窗户射过去。唐空正看得认真,就看见几粒东西朝着自己射过来,身影一侧,全都躲过,心里乐,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怎么能打到你唐哥哥。正在得意,就见随后又有几粒花生米射出来,全打在唐空的额头上。
一颗一颗粉红的包立刻就起来,唐空捂着额头哎哟直叫,一边叫一边喊:“小昌离,你真狠心,狠心折磨我的花容月貌,我要是破相了怎么去找美人姐姐玩。”
封三听着唐空的哎哟声,伸了个懒腰,停下手中的笔,摸了摸厚厚实实的一打的书,写了二十多天终于写完。封三找出个藏青的包袱裹起来,放进柜子里。他伸着懒腰决定出去透透气,好好地去喝一壶。
推开房门就看见唐空蹲在地上,捂着额头流眼泪,封三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唐空你这是为什么蹲在这里?”唐空仰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泪水闪动,他嘟着嘴抱怨:“天上下花生米,我被砸了。”唐空觉得这是哑巴亏,他总不能当着美人的面说我是偷窥你,被昌离拿花生米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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