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祈天沉着脸,一路上一动未动,脑子里却心思翻转。车轮咕噜咕噜地转动,带来单调的声音,在百无聊赖的寂静之中,仿若要消弭所有的斗气,似是死气沉沉。但是龙祈天却不敢放松片刻。他知道龙云寨的兄弟很可能就在附近,随时都可能冲出来营救他。
即便他再怎么谅解上官的恨意,却着实无法原谅他对龙云寨兄弟的所作所为。
咄咄的马蹄声响在耳边,龙祈天抬了一下头,一匹乌云踏雪的宝马在他的身侧减慢了速度,俨如悠闲踱步。
龙祈天再抬高头,就见上官一袭白衣翻云华而不奢,于马上的姿势笔挺高挑,身形纤合有度,乌黑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用一根蓝丝带束起,容颜冷然堪称俊美无匹。一双凤眼细长,琥珀色泽的眼眸中透出清冷的光泽,就如同晨光照在初雪上的乍冷微寒,令人瑟缩。
此时此刻,他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瞳正凝着冷意直逼龙祈天,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物件,透着一股邪冷,令人顿生压抑之感。
驾车的士卒虽然不在冷风眼之中,却无辜的冷风刮到,霎时间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哆嗦,竟是恨不得弃车而逃。对于上官流懿又敬又畏,而畏多过于敬。所以是怕,他怕这个长得好看之极的男人。
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上官流懿身后的穆青穆白,上官流懿就是一个无论到了何处都让人无法忽视的人。
“怎……?”龙祈天张张口,想问他什么。上官流懿却忽然临空抽了一下马鞭,只听着破空一声响,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原本寂静的空气中更显得沉寂。走在斜前方的和尚,此时此刻竟恍惚觉得烧伤的脸连着脖子都一阵阵的抽疼。
“给他水。”上官流懿冷声道。
龙祈天愣了一下,原来是他方才开口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是,是。”驾着囚车的士卒立即掏出皮壶喂了龙祈天一口。这位兄弟吓得手哆嗦,控制不住力道,灌得龙祈天一阵猛咳,水呛得从鼻子里出来。
龙祈天暗自叫苦,心说,与其咳得这般受罪,还不如渴着痛快。于是眼神便很是哀怨。只可惜士卒喂完了水就急急忙忙转回身去,没能接收到他的怨念。可这却叫一旁的上官流懿收在了眼底,便冷哼出声。
龙祈天抬头看着上官流懿,颇为无奈地讪笑,“……”
若是双手完好,此刻必定会摸一下鼻子,表示尴尬。
“给我看好他,他可是重要的诱饵!”龙祈天冷声道。言下之意就是谁再敢渴着饿着他弄坏了他,就自己个儿看着办,趁早挑块干净的地儿。
龙祈天暗自嘀咕了一声:小心眼的男人。
可他的旧时毛病又犯了,嘀咕的声音有些响,叫上官流懿听到了,顿时杏眼一瞪,恼怒道:“你说什么?!”
龙祈天当即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就在此时马啸冲天,一道影子踏马而来,杀气飞腾带着冷冽的寒光冲着上官流懿而来,竟是不死不休的杀招!
龙祈天的头撞在了囚车的铁栏杆上,发出一声响动,眼睛里满载着紧张凝视着眼前顿显杀机的场面。
来人一袭玄色衣裳,用的是如青苔色靛青的古剑,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却也是这道狰狞的伤疤给他平板无奇的脸上添了几分英气和肃杀。
此人是龙云寨的四当家叫做萧平,一柄古剑沉重至极,加之天生神力竟是一般人难以抵制。上官流懿眼中的光一冷,手腕处一转,挽起一个剑花,看似单薄无比的剑锋竟是挡住沉重的古剑,只听着“嗤”的一声,击出了火花。
龙祈天觉得心口一阵闷疼,竟是紧张的,他呼出一口气,双方都是他重要的人。
上官流懿一股阴寒的内力直逼萧平,凭借着高深的内力硬是让萧平后退了数步,随即上官流懿一声喝:“抓起来!”
以毁了面的和尚为首,七个恶人摆开阵势。驼背老头的千丝网打头,只见他脖子一缩,将脑袋压低了,竟从身后的驼峰里飞出数以百计细丝,竟像是蜘蛛的网一般密密麻麻,瞬间就收拢,俨然要成茧状。
原来这驼背老儿确有些小驼背,但他又在一层特制的衣服里藏上千根银丝,厚厚银丝堆积在背部,使得驼峰看上去甚是厚,便有了驼背老的称号。
眼见着成茧的银丝要将萧平捕捉住了,只见他足尖一点使出了一招“龙行在天”,便一飞冲天,犹如破茧而出,厚重的青苔剑一挥,剑气万千竟然斩断了大半的银丝。
这刻间,恶人饲蝎人朝空中扬了一个布兜,几百只暗红色的蛊蝎朝着萧平砸去。
这些恶人的招数着实千奇百怪,甚至恶心。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上官流懿洁癖发作,皱紧了眉头。如果可以他是一点不想看。于是他便睨了囚车内的龙祈天一眼,见他面露紧张之色,禁不住讥讽道:“在担心什么?是怕他死了,还是怕你自己无法获救?”
龙祈天的额头有些红,因为他方才在上官流懿被偷袭的瞬间撞上了囚车的栏杆。此刻额头已经红肿了起来,颇像是似有犄角破皮而出的样子。上官流懿有些愣,随即便想笑,嘴角勾起,嘴唇抿着,一时间犹如晨花乍放,啵的一声,刹那芳华。
龙祈天愣了一下神,眼神灼灼地盯着上官流懿,那其中意味繁杂,最后凝成了祈求。他叹了一口气道:“别杀我四叔。”
上官流懿寒着一双眼睛瞪着龙祈天,心绪烦躁,如同山雨欲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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