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张家与苗人、瑶人一样,有着共同的信仰,也是蚩尤的后人?
“想什么呐?”
吴悠见我发呆,耸了我一下,还不忘碗里的西湖醋鱼,接着说道“离开寨子时,潘泰和梭嘎反复叮嘱此事不要外传。那个同事又回武汉仔细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总算消停了。”
“自此后你就相信世上当真有蛊了不是?吴博士,能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向小的解释一下么?”
吴悠停下了动作,眨着黑亮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番,“我早就相信蛊是存在的,一切皆有可能。”
“蛊,是一种寄生关系,也有共生的。蛊能致幻,影响人的视觉等感官,这在道理上说得通,如果影响了人脑的海马回,还可以精确控制人的语言和认知。不只生物可以,器物同样也可以,人能被催眠,服从他人的意识,总之,人是很脆弱的。”
器物?我突然想起了六角铃当,想到老痒,心里空落落。
如果六角铃当,青铜神树都能致幻,那遇见老痒后,我是不是就一直是在幻觉里?
我摆摆头,想把这些难缠的想法都甩掉,调侃吴悠道:“哟,你好歹也是研究自然科学的,偏搞这些旁门左道?”
“注意,我是严谨的自然科学研究人员,天上知道一半,地下全知道。”
我被这牛皮吹得哑然失笑,心想这相亲相的,难道这小妮子是上帝派来故意玩儿我的嘛。小声说了句“为什么天上这么黑,因为牛在天上飞。。。”
得,严谨的科研工作者,这回,看来你能帮到我。
☆、赶尸地(上)
我说服吴悠带我去找那个苗寨。
吴悠已是pi(课题负责人),可以自己安排时间,也算是半调子闲云野鹤的生活,说如果欺负她,她大可以向我爹告状。
这次不是下斗,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叫了两个伙计,准备轻装上阵。
临行时,吴悠还是t恤牛仔裤打扮,只是手腕上缠了一串佛珠当装饰。
她站起来只到我肩膀处,佛珠链裹在她手上成了一坨,还说着阿弥陀佛哈里路亚的。不知唱得哪一出,我哭笑不得。
话休繁叙。
在湘西找到梭嘎,梭嘎见了吴悠脸色不好看。我没直接说明来意,只说被吴悠介绍来体验生活,又塞了些钱给他。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显然梭嘎把我认定成大客户,殷勤倍至。又捞些好处后,也答应带我去找黑衣老头儿。
考虑到不好再次住金玉卡家,我们索性就在梭嘎的小屋安顿下来。
黄昏时分,梭嘎领着我们向后山走去。
我对于缓坡的山路已十分适应,吴悠却老是掉在后头叫苦不迭。
约摸半个时辰,果然见到一座破庙。
此时天已暗沉下来,林子里湿气重得很,残破的墙垣长满青苔,里面漆黑一片,阴森森的。
俊嘎在门外叫了几声,无人答应。忽然庙里传来一阵咣咣当当,好像锅碗瓢盆被撞得直响,又静了下来,悉悉邃邃的。
梭嘎刚推开门想进去,一双血手猛地抓住他脚裸,梭嘎“啊”的一声吓倒在地,拖带出一个黑衣老头儿,正爬在地上。
那老头儿嘴里,眼角渗出血来,脸上鼓着几个被撑得要破掉的黑紫色的痈,把眼睛都压变形了,嘴巴张到不可思意的程度,十分骇人。他狠命仰着脑袋看着梭嘎,声音嘶哑地哀求他,似乎求他救命。
梭嘎两手在身后乱扒想爬起来,脚不停地想甩掉黑衣老头儿的手,吓得直叫,却怎么也甩不掉。
此时只听“噗”的一声,老头儿脸上的一个包块被撑破,里面密密麻麻爬出无数条黑线小虫,快速朝老头儿的嘴里,眼窝和身上爬去。老头“啊啊”拿手捂住脸,滚在地上。
眼看小虫朝梭嘎身上爬去,两个伙计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本能地吓得直退。
我眼见不好,拿起小军刀划开自己的手掌,血顺着淌了下来,面前的虫子又“哗”地一下四面八方跑开。梭嘎慌不迭地爬起来躲在我身后,惊得呆了。
再看黑衣老头儿,已停止扭动,瘫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舒了口气,转过身看见吴悠吓得眼泪在眼里打转,嘴唇都要咬破了。梭嘎躲在我背后抓着我的肩,就算看见黑衣老头儿已经不动了,他还继续发抖。
我心想幸亏老子的半调子宝血,怎么尽是这些妖娥子,对吴悠道“你的心不诚啊,佛祖都不保佑你,还不如拜我吴小佛爷呢。”
吴悠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意识到我在拿她开玩笑,表情都凝固了,眉眼皱成一团儿。大概又奇怪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觉得这种情形我怎么还能开玩笑,正要发作,突然眼睛睁得老大看向我背后,手捂住嘴。
我意识到生了变故,慌忙回头。
只见那黑衣老头儿忽地跪起来,垂着脑袋,手朝我的方向平举起来,手却断了一样吊着,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快速窜了过来。
我虽见过粽子,也没见过死了就立马成粽子的主儿。虽不甚害怕,身上没带火器,也不知所措,正准备拔腿往回跑。
忽然林子里传来哨声,黑衣老头儿的尸体停了下来,调转方向,似乎在辨认。
树林“唰唰”作响,从庙旁的林子里出来几个苗族服饰的男子,头包苗帕,着对襟衫。为首的一个中年黑面男子,头顶青布帽,腰系黑带,颇为高大。
那黑面男子冷冷看了我一眼,对着尸体道:“尔魄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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