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哭时,元安突然伏在小茴身上痛哭不已,“你才十七岁!你为什么要殉一个老头子?!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不殉葬了,两国就要打仗了不成?!”
元安虽然与仪嘉相识没多久,但是她和仪嘉一见如故,感情不比相识多年的好友差多少,听到仪嘉殉葬的消息,元安伤心不已,哭得路都走不稳了,连着七日,日日都去栖霞庵的梅林小筑里吊唁祭拜仪嘉。
元安得到的消息是飞鸽传书回临城的,等驿站把仪嘉殉葬的消息送回临城时,还带了一个让整个大尧震动的消息。
元安一语中的,仪嘉的死确实没有保住两国交好的局面,虞国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陈兵百万,百万雄师的利刃直指尧国。
尧国朝野震惊,无不痛斥虞国新皇言而无信,十分卑劣。
大尧建国至今不过七年,哪里比得上虞国建国百年的底蕴?
朝野内外无不人心惶惶,沈国公数次上书求当今准许他带兵驰援边境,却都被当今驳回,沈国公最后一次上书时,当今甚至当着满朝文武重臣的面斥责沈国公目无君上,更当着诸位重臣的面质问沈国公,是不是大尧没了他这个战神,就打不了仗了?
沈国公心灰意冷,当朝脱下官帽官服,卸下军职,回家当个闲散的国公爷。
事后太子和奕王皆上书,恳求当今同意沈国公出兵边境,皆被驳回。
而此时,尧国不止面临虞国之患,还有内忧,一支精锐之师,正乔装成商旅,从定州赶赴临城。
时已十一月中旬,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格外晚些,去年此时,临城已经是银装素裹。
今年此时,元安院里杏树上的黄叶还没有落尽。
无名花也还没有开。
数年没有生过病的沈国公卸下军职回家后就病了,虽然病得不重但是总是反复,太医说沈国公忧思过重,要沈国公放下心事,病方才能好。
可是沈国公只要一想到虞国的军队正对尧国边境虎视眈眈,就急得直上火,哪里能放下?
元安因为父亲的病一直不好,便去栖霞庵为父亲祈福消病,回来时突然发现自己向释幻师太讨的蜜饯丢在了仪嘉的梅林小筑里。
沈国公喝了好几天的药,一直嚷着嘴里的没有味道,释幻师太制的蜜饯酸甜可口,元安便想给父亲带些蜜饯回去甜甜口,也要父亲喝完苦药能好受些。
元安忙让小茴返回梅林小筑取蜜饯,自己先去看望父亲。
沈国公精气神倒是还好,只是病着还放不下边疆战事,站在边疆的地图前写写画画,元安在一旁劝了许久,沈国公才回床上躺着,元安哄着父亲喝完药才放心回自己院子里。
刚到院门口,就遇到二门处负责传话的王妈妈拿着一封信过来,妈妈见到元安忙上前行礼:“郡主安好!”
元安笑着让王妈妈请来,瞥了一眼王妈妈手里的信,好奇问道:“是我院子里哪位姐姐家里来信了吗?”
王妈妈忙笑着回道:“难怪那些夫人们总夸赞郡主聪明,果然不错,郡主一猜就中,这是小茴姑娘在光州的姨妈家里来的信,我正要给小茴姑娘送去。”
元安一听见光州两个字,眼睛顿时亮了,忙对王妈妈道:“小茴姐姐还没回来,你把信给我吧,我转交给小茴姐姐就行。”
王妈妈忙不好意思道:“这怎么行?郡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些?”
元安低声咳嗽了一声:“顺手罢了,你给我就是,风里怪冷的,妈妈回去早些回去喝杯热茶吧。”
春桃适时上前递了一串钱给王妈妈,王妈妈忙接过钱,将信给了元安,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元安回了院子,便把让春桃等人出去,满怀期待地打开信。
这么久了,光州总算来信了,是不是余公子押货回来了?
小茴拎着食盒往许闲斋走去,正好迎面遇到王妈妈。
王妈妈忙上前谄媚道:“小茴姑娘回来了?”
小茴笑着点点头,“这么冷的天,王妈妈还在传话,辛苦了。”
王妈妈忙摆手,“我就是做些体力活,比不得小茴姑娘伺候郡主辛苦。对了,小茴姑娘的姨妈来信了,郡主心善体恤老奴,把信接了说等你回来再给你。”
小茴脸色骤变,忙问道:“是光州来的信?”
王妈妈点头笑道:“正是光州来的信,你不说光州来的信第一时间就给你送去,唉!小茴姑娘!”
王妈妈奇怪地挠挠后脑勺,小茴姑娘怎么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
小茴一路飞奔回许闲斋,发现春桃和墨兰等人都不在屋里,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掀开里屋的帘子,入眼是一张飘落在地上的信。
元安瘫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她看到小茴,忙上前抓着小茴哭道:“信上说的是真的?”
小茴手微微颤抖,点点头。
元安脑子里“轰”地一声,觉得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离了,她软着身子就要倒下,小茴忙撑着元安哭道:“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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