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城,没有比她更相配的女子了,论家世,容貌,姿仪,唯溧阳郡主不二。
不仅他们自己这么认为,就连所有的朝臣都是如此想的,容华大长公主府的人算不得朝中重臣,但仅仅这一条血统,再有亲上加亲这个习俗,还有谁能说不好。
墨罕使者来求娶一位燕朝皇室贵女,溧阳听了两耳朵也不再理会,因为她知道,这事定然是落不到她的身上。
只是转过头来,与自己的侍女青柠抱怨说:“这天气太过炎热,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场雨,凉快凉快。”
青柠端了一盏红豆蜜沙冰进来,听见郡主的话连声道:“可不是,今年的天的确热的很,郡主用些蜜沙冰来解解暑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和亲的旨意不是送往哪个王府,也不是众人猜测的罪王左烨之女,而是径直向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的容华大长公主府邸而去。
容华大长公主府的下人颤颤巍巍的开了正门,恭请迎接圣旨,众人伸长了脖子,心中暗暗揣测着圣意。
不到半天就传出消息来,容华大长公主的独生女儿溧阳郡主,被越级册封为溧阳公主,和亲墨罕大王子。
另一则圣旨,则是封溧阳公主之兄为兵部侍郎。
皇帝的意思,一目了然,谁也想不到,第一个被拿出来开刀的,就是皇帝自己的姑姑。
“溧阳接旨,吾主圣恩。”溧阳僵硬的接过圣旨,深深的跪拜下去,最后径直瘫坐在地上,泪水打在明黄色的圣旨上松烟墨字晕开。
容华大长公主府的人也是个个如丧考妣,偏还要强颜欢笑,比那黄连看着还要苦,宁公公心中叹息一声,但他不能显露出来,而是连声恭贺,大长公主府的人拿了银钱打赏。
自从圣旨下来后,溧阳日日以泪洗面,一群侍女在房间里劝慰她,仍旧哭声不止,听的人心都碎了。
“不不不,我不信,陛下不可能这么对我,他明明说过,明明说会亲手为我……”抬首看见母亲的身影,溧阳郡主蓦然止住了声音。
奔过去拽住容华长公主的衣袖,放声大哭道:“母亲,母亲,您救救我吧,我不想去,母亲……”
“我的儿,莫哭莫哭,母亲……”容华长公主也没想到,这和亲的命运,她躲过去了,十多年后,自己的女儿却要离开故土。
溧阳郡主委地悲泣,只是捂着脸摇头,一句句道:“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我的儿啊,为娘也不想。”容华长公主泪眼婆娑,她怎么舍得,这是她的亲生骨肉,她生下女儿是为了让她一世安康,到最后为什么是这种结果。
“娘这就去宫里,去求陛下,哪怕是嫁给普通的文官,娘也不让你顶着个公主的名号去和亲,这就求陛下回心转意。”容华长公主安抚好女儿,梳妆打扮过后,就径直去了皇宫求见皇帝陛下。
府中人看着容华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进宫去为女儿讨要说法,却不过半晌,就灰溜溜的自己回了大长公主府,面色沉沉,径直去了溧阳所居的院落。
一众侍女被秉退,只留大长公主母女两个密话,溧阳的贴身侍女心急如焚,也不晓得大长公主有没有办法。
最后,等容华大长公主出来时,青柠和青檬进去看自家主子,溧阳已不复之前的悲戚泪下。
少女红肿着眼睛,只是木然的看着面前的大红喜服,辉煌的颜色映在她麻木的脸上,看着更让人心疼。
而此刻的重华殿,灯火通明,左凌轩伏案批阅奏折,宁润看时辰晚了,便轻声道:“陛下,是否累了,要不要先行休息?”
左凌轩摇摇头,看着手上的奏折,微笑道:“寡人怎么会累。”
是的,他怎么会累,这权柄在手的感觉实在太好,让他迷恋的舍不得放手。
他志在天下,万世功业,怎能为儿女情长所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总归是会淡忘的。
“你说,容华大长公主府是个什么情形?”
宁润思忖了一下,斟酌着答道:“在那日之后,大长公主府就没了什么动静。”
左凌轩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触及微凉的桌案,他垂眸说:“若是钦天监看好了日子,遣派使臣送溧阳公主去墨罕,不要耽搁。”
“是,遵旨。”宁润心里低低叹息,面上什么都不敢露出,真真是可惜了。
这世上,还有谁能和溧阳公主一样呢。
左凌轩仿佛回到了白日里的寿安宫,他以为只需要随便挑选出一家贵女即可,谁想太后娘娘早已择定人选。
“你是皇帝,要以大局为重。”这些说服的话,早就在卢太后的心中过了无数遍,她对这个儿子很了解,知道如何说服他。
“母后此言,儿臣不懂,寡人如何不以大局为重,自古以来,以臣女代主和亲不在少数,更何况溧阳并非公主,又为何非要她不可?”
左凌轩自幼不敢违逆太后,他惧怕母亲,可为了溧阳,他第一次与母后起了争执,溧阳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
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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