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绮认得这是四品大理少卿的服色,那官员走到叶绮面前,不辨喜怒地对叶绮道:“本官乃大理少卿李元珩,奉大理卿米大人之命,前来带叶氏赴大理寺候审。”
叶绮沉静地问道:“怎么?只有大理寺的人吗?”
李元珩掌管刑狱多年,岂能不知叶绮的意思,于是答道:“叶鼎系当年侯援之乱的叛贼,此事米大人已得到物证,稍后便要知会刑部与都察院,不然我等怎么敢无缘无故地上门来解走罗夫人?”
叶绮心中一沉,心想这李元珩说得也有理啊,如果没有弄到确凿的物证,韦贵妃怎能随随便便指使米振扬跳出来拿人?怎么说叶绮也是内阁次辅的外甥女,诚亲王妃的亲表妹,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的。
大理寺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拿人,也由不得叶绮抗命了,好在她被大理寺解走的事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崔名亚知晓,叶绮若出事,舅舅和大表姐免不了受牵连,所以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救她出来,怕只怕罗慕之得到消息会影响他的考试,其实这样的担心纯属关心则乱了,会试只要带着笔墨干粮进了考场,一连三日吃喝睡都在那间考屋里,他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谁要敢传递外面的消息给考生,就成了科场舞弊。
叶绮转脸向闰徵微微点了下头,闰徵素来颖悟,知道叶绮这是叫他想办法让罗慕越晚知道越好。
毕竟叶绮身份不同,大理寺解人还算是相当“友善”,早将一乘青布小轿停在罗家门口,李元珩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叶绮并不看他,直接掀帘子上了轿。
轿夫都是大理寺选出的体格壮健之人,轿子抬得又稳又快,叶绮坐在里面却是心潮翻涌,一时间几十上百个念头在转动,好在她神思尚清明,并未十分乱了方寸。
上次劫杀顾颐白的人不惜犯人命案子也要问出叶家有无别的宅子,说明在延庆坊的叶家老宅中他们一无所获,难道那些人竟又杀回延庆坊重新找到了那份所谓的伪诏?不,不可能,舅舅跟她说过,年前就已经派护卫将延庆坊和金叶坡两处宅子铁桶般看守起来,别说进去掘地三尺找东西,就是走进一步都难。
那么他们竟从别的地方找到了伪诏吗?叶绮闭上眼睛,假想如果自己是一个暗通反贼的人,她会把这份东西放在哪里?其实人的心思大抵都一样,越是要命的东西,越会放在他们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当时对父亲叶鼎来说,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叶绮知道祖父母去世特别早,只留下伯父和父亲两个儿子,况且叶氏人丁稀少,就算现在剩下的不多的几个叶氏族人,与她祖父母的血缘关系已远,若不是这个原因,叶绮也不会被舅舅抚养长大。就算她的外祖崔家这边,血缘很近的亲属也不多,没有十分信得过的亲属,那么叶鼎最信得过,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当然也就是自己家里了。
有没有可能他会在某处荒山野岭找到某个隐秘的山洞藏起来?不,也不会,如果有那样一个地方,就是叶鼎一个人的秘密,只怕连妻子他都未必会告诉,十几年后的人难道会深山寻宝往那里凑?
那伪诏是怎么回事?
咯噔一下,轿子落了地,打断了叶绮的思绪,想是到了,叶绮掀开帘子,心头蓦地一空,方才她的心思都集中在伪诏上,竟未注意到轿子里光线的变化,原来她已被抬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房里。
这房子大概是大理寺的审讯之处,极宽极阔,倒足有一个院子那么大,屋顶也极高,抬起头仿佛望不到顶似的,里面每样东西都黑沉沉的,乌黑的铁钳趴在黑墩墩的铁炉上,凝结着层层血液的绳子毒蛇一样盘踞在角落,尖利的铁签子横七竖八,仅有的一丝光线从旁边的暗窗铁棂中漏下来,反而衬得这里更加的黑。
一个穿紫色官服的官员带着几个狱吏走了进来,叶绮见到朝服的颜色,便知是三品的大理卿米振扬,叶绮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米振扬道:“叶氏,大理寺已经查到了你父叶鼎当年接受了叛贼侯援的伪诏,铁证如山,故而才要将你收押在此。”
叶绮冷笑道:“家父已过世多年,你们又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什么‘伪诏’?”
米振扬淡淡一笑,道:“这个嘛,就不便相告了,总之本官派人解你来,就是要查察叶鼎附逆一事!”
叶绮正色道:“就算你们要给家父蒙上一个反叛的污名,但他为国捐躯之日我尚在襁褓,你们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想问出什么,总不会说当年我一个未满月的婴儿也帮着父亲行谋逆之事吧?”
米振扬向太师椅里一坐,斜睨四遭张牙舞爪的刑具,得意地笑道:“叶鼎当初为了富贵追随逆贼,自然也会有福大家享,崔次辅是他的大舅子,这等好事叶鼎怎会不告诉他,只不过事不凑巧,他押宝押错了人,侯援的叛军被皇帝给灭了,叶鼎又倒霉没逃出火海,如此竟糊里糊涂地被圣上追封,而崔名亚竟然做到了朝廷次辅!崔名亚这些年为了掩盖当年之事,必然要为侯援的余孽提供逃脱律法制裁的机会,你是他外甥女,想必知道......啊,不知道也没关系,我这里已经查出许多崔名亚的罪行,你只要签字画押,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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