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把宋国会馆团团围住。虽然萧晏很笃定地说能在里面把姬博陵找回来,但是他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要是找不到姬博陵,这次行动难免会对奚国和宋国的邦交有所损害……
包围圈一合拢,范时敏下令:“撞!”
紧闭的大门“咚”地一声被撞开,露出后面一片空荡荡的庭院。
“启禀范统领!宋国会馆内空无一人!”
范时敏头皮一麻。
“马上封锁各处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封锁出京的各个路口,特别是往宋国去的水路旱路,要快!”
部下领命飞奔离开。范时敏想起他出宫时奚和靖那个紧张期待的表情,顿时头疼欲裂。
这个时候姬博陵也很头疼。他坐在一只大木桶里面,身上的绳子仍旧绑得紧紧的。木桶大概是被放在一辆马车上,下面一阵一阵地颠簸。造木桶的木头太硬,磕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可他的脑袋不但外面疼,里面也很疼。因为在这木桶中,就在极近的对面,还坐了两个人。
朱兴翰因为实在觉得过意不去,自从被装进了木桶之后就没敢正眼再看姬博陵。倒是他的哥哥——宋国的平远将军朱兴林,这一路上都在借着桶盖上的小缝中漏下来的光一直在打量姬博陵。两个人身形脸型轮廓都很相似,偏偏朱兴林比朱兴翰整整高壮了一圈。朱兴翰在他旁边,就成了只窝在老虎身边的猫。姬博陵只要看朱兴林那比砂锅大的拳头一眼,就禁不住浑身发抖。他心想自己决不能在敌国人面前流露怯意,所以拼了命把腰杆挺直了,眼观鼻,鼻观心,就当眼前这两人根本不存在。
但是他心里到底是害怕的。无论他有多少个借口,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朱家在宋国手握重兵,一门上下比枪还直比铁还硬,大概怎么都不可能原谅这种事吧……虽然朱兴林很客气地说是家父请他回去作客,可是这样把他绑成粽子一个抓回去,天知道他们还会怎样“待客”?前面还有多少屈辱和折磨在等他?
害怕是没有用的。姬博陵开始背论语。论语背完背老子,老子背完背庄子,庄子背完背孟子……孟子背到头,忽然觉得神清气爽,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我姬博陵做事但凭良心,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父母君上,怕他什么!
他决定跟朱兴林说说话。他就不信朱兴林还真能把他一掌拍死。
“喂,朱大哥是么?我想方便方便。”
地牢里一直没处去再加上这木桶里憋了好几个时辰,fēng_liú倜傥风度翩翩的姬太傅就快被憋死了!
朱兴林斜眼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麻烦你,我想方便方便。”姬博陵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朱兴林摇头:“抱歉,咱们现在还在赶路,太傅且忍一忍。”
一直垂头丧气的朱兴翰忽然抬起头:“哥!我也要!快叫他们停一停——”朱兴林白他一眼。朱兴翰胡然撅嘴:“你不停车,我就在这里——”
朱兴林当场三长两短地敲了敲桶壁。桶盖终于被打开,朱兴翰抓着姬博陵手上的绳子扶他出去,朱兴林在后面小声说:“快!”
出了木桶,姬博陵顿时打了个寒颤。这木桶果然是在一辆大平板车上,周围还放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木桶。外面一轮银月把天地万物照得分明——浓云垂地,碧草连天,半个人高的草丛中散落着些稀疏的树木——竟然是到了北边。
难怪出城这么久都没有人追来。去宋国最近的路是往东走,恐怕谁也想不到朱兴林会绕弯子往北走。
姬博陵给捆了一天,现在两手还被绑在身后,身上早就麻了。亏了朱兴翰力气大,一把拎起他跳出去。朱兴林也跟着出来,前面赶车的人回头问他:“少爷,要歇会么?”朱兴林看看朱兴翰,无可奈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歇会儿好了。自己去吧,当心点。”朱兴翰如获大赦,扛起姬博陵就往草丛里面飞奔。一直跑了两箭地,才把姬博陵甩下来。姬博陵给他甩得眼冒金星,正想挣扎着往草丛里去解决问题,忽然手臂上一松,朱兴翰把绳子给他解开了。朱兴翰把他往前一推:“快走!”
姬博陵愣住:“你……”
这小子当真是要放他走?
朱兴翰再推:“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
姬博陵两脚还在发麻,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你怎么办?”
朱兴翰大急:“我亲爹还能把我怎样?你就别管我了,快走!反正这事儿也不怪你,怪我自己不小心……我……你快走!”
姬博陵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来:“不行,我得跟他们解释清楚!你不怕他们把你怎样,我还怕毁了我的名声!我不要做不明不白胆小怕事的小人!”
两人正拉扯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吹口哨。朱兴林背对着他们解决问题,完了转回身说:“该干啥干啥,前面路还远着呢。”
朱兴翰悲愤地捶了姬博陵一把。
“你……你个笨蛋!你就等我爹扒了你的皮吧……”
萧晏的供词在深夜被送进了皇宫。供词上除了有关整件事的详细记述——他被抓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姬博陵和某位宋国的朋友想救他出去,把他的家人送出云嘉;这些事情宋国人也都知道了,现在姬博陵还有那封信大概都在宋国人手中。此外还有一个很大胆的推测——奚梓洲想要解除何太行的兵权,势必会引起安宁军内讧。宋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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