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这个人每日换着不同风格的衣衫, 或瑰丽或俏皮或端庄或俊逸或秀雅,把周围的宗门弟子衬托地像是一群乡巴佬。可偏生怪不起这个人来,无论是谁,与她说话,四目相对, 总要不自觉地脸红一下。尤其是她一脸无辜地问你:不知道友有何事相商?
温和的语气,温婉的容貌,得体的行止,无懈可击,就像是个官家娘子。
对上这样斯文有礼的人,总不能凶巴巴地跟她讲:你穿得太花了。你每天换衣服太过分。你弄得大家没心思比武。是不是?
最多只能问她:娘子是何宗门,不知到此地寻找何人,我等也好相帮一二。再粗壮的汉子,声音语气都温柔三分。
小娘子的声音也很动人:在下是明镜宗新晋弟子,久闻隐神宗大名,今日进入宗门见到诸位道友,实乃三生有幸。
隐神宗活泼的弟子就问她:要不要改投我们隐神宗啊。
话是玩笑话,可这小娘子每次都很认真地考虑,认真地拒绝,那若有所思,委婉可惜的样子,实在是动人极了,就好像她的嘴角、她的目光里有蝴蝶在飞。
风过校场吹起她的衣裙、发丝,她随手一拂,说不尽的fēng_liú娇媚之态。
也不是没有心存歹意的修士上前搭讪,言辞颇有不堪,但这小娘子每每懵懂,叫那些人好生无趣。若只是如此,阻止不了谁有实力谁说话的修士。每一个对小娘子出言不逊的修士,第二天若是能出现的话,不是乌青眼,便是脸上有个大脚印。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质问小娘子,小娘子又是懵懵懂懂,那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问的人都担心再问下去,她得哭。
有明镜宗的弟子跳出来讲,这是他们费长老的徒弟,谁要是敢动手,呵呵。
好吧,一听是费长老的徒弟,心有不忿的都散了。费长老是通玄界里出了名的霸道长老,骚气冲天,护短心狠。
谁敢惹?反正在校场出现的那群人不敢。被揍的那些更不敢,要追究起来,可是他们无礼在前。
只是这小娘子怎么瞧着那么正气,正气地不谙世事有点傻。这样的人怎么能入得了费长老的眼。
小娘子引起的阵阵暗涌,通常会延续到宋宗主的到来。若说小娘子是一缕春风,那宋宗主则是极北之地的寒风,倒不是说她为人不讲道理,凭良心说,宋宗主既不苛刻,也不难缠,只是有小娘子做对比,她就显得毫无人情。人家小娘子也是明镜宗里的小师叔好不好。
当然,你也不能指望一宗之主同你说笑打闹。
只是,宗主也该长眼睛啊,那么可爱娇丽的小女娘站在跟前,一心一意看着她,她怎么就能视若无睹呢。
校场里不乏有心人,应当说进入宗门,从外院到内院,站在校场里的每一个人谁都不是善男信女,心里没点计较。故而,众人很快发现,宋宗主前脚离开,后脚小娘子也消失不见,仿佛一连几日,只是为看宋宗主一眼,或是只是为让宋宗主看她一眼。
她的目的究竟为何?
要是小宗小派弟子,众人一定会说,她是要吸引宋宗主的注意——虽然这主意实在是太……凡人,只有凡人才会穿得跟个彩鸡、孔雀似的吸引别人注意,通玄界的修士都是用实力说话。可此人非但是明镜宗弟子,还是明镜宗费长老的弟子,费长老可是上一次通玄大战里存活的人。
她的弟子会另投他门?
费长老的弟子自然不会另投他门,而这小娘子宋玠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吸引宋宗主的注意。
应当说,吸引宋宗主的注意是她修行之外唯一的乐子。
起因很简单,那日之后,留下几句完全听不懂的话,没有半点解释,宋则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任宋玠怎么问怎么找都是不见。
既然求见不行,那只有偶遇。
cǎi_huā贼怕过谁来。不是看不到她嘛,她就日日换新衣,怎么好看怎么穿,怎么时新怎么穿。她就不信宋则真的眼瞎。
于是就有了校场顺带惠及众人的这一幕。
在众人面前,宋宗主心无所碍,对一切闲杂事务均不入眼,皆不上心。当宗门长老提到有这么个孔雀小女娘,问她会否造成不好影响时,宋宗主道:“无妨,且当她彩衣娱亲。”
宗门长老又问:“但凡对这孔雀小女娘出言不逊的,隔日都被人教训。此事是否需要派人去查探一二?”
宋宗主道:“那些人可有缺胳膊少腿?既没有,与我宗门何干。既然惹事,就要承担后果。若是我宗门行止无赖,失礼于人,别人不教训,做长老的也得要亲自教训。”
宗门长老怕引起事端,“若牵连的门派太广,便不好了。”
宋宗主微微笑道:“怎么?自家弟子在外惹事生非,宗门还要护短?心境如此卑劣,行为如此猥琐,这样的弟子便是死了,就死了。活着也不过是给宗门添乱丢脸。”
宗门长老彻底没有话说,议事完毕之后吩咐宗内各处,注意言行,切忌孟浪。他望向议事堂,想到晨间似乎有个弟子孙成,对那费长老的徒弟,言语轻佻。孙成还是宗门另一长老孙不三的爱徒。
宗门长老记性甚好,宋玠的记性也好。早上那个贼眉鼠眼的,已不止言语轻佻,他居然还挑眉弄眼,一脸色相。按说这样的人,宋玠懒得搭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人在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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