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膝行到车后,将手中剑放到车中小几上,又将面朝里面的韩信扳了过来。
韩信面上无甚表情,死闭了眼不肯看他,刘邦也不强求,跪坐在那里注视着眼前这最大的猎物,见他发冠倾斜,便索性帮他取下。
韩信仰躺了许久,只觉手上酸麻不已,索性翻身,面朝刘邦侧躺,继续闭了眼不看眼前人。
刘邦瞪了瞪眼,见人家没反应,取来长剑,自韩信身后将绳索割裂,看见韩信腕上被勒得青紫,又不由得凑上去,帮他揉起了手腕。皇帝刘邦暗骂自己一声,道是做戏太久做成习惯了,“解衣推食”这等戏码演久了竟也会上瘾。
韩信还是无话,刘邦不得不自寻了话道:“爱卿的剑,寡人替你拿来了。”
韩信不答话,依旧闭着眼。
刘邦将他手腕拽过来,揉搓得更仔细了些,偷眼看去,见韩信睁了眼,只怔怔望着车外。
刘邦便不由凑过去,对着韩信耳朵呵气,小声道:“爱卿与朕回洛阳吧。”
……
韩信翻了个身,发现刘邦已经离开,他的手腕还是酸痛的狠,他强忍着痛将剑拿过来,抱进怀中。
耳中车马辚辚,该是要去洛阳了。
剑歌之折剑 完
剑歌h番外
【划掉】朕与将军解战袍【划掉】(ku一把,背景在白登之围后)
时值冬日,天气干冷,长安道上却是人头攒动,丞相萧何带领百官立于驿道,迎接天子回朝。
前方回报天子銮驾尚远,少说怕也得等上半天,众大臣听得一阵泄气,又是冷饿交加,就都开始搓手跺脚揉耳朵,更有甚者,掏出袖中笼着的吃食偷偷填起了肚子,一时间闹哄哄一团。当今天子刘邦得登大宝尚无太久,虽说也能装得人模人样一派龙气,但乡间习气总也不改,连那不雅的口头禅“乃公乃母”也未曾改过,连带让手底下这一票臣子也是能散漫就散漫,得偷懒便偷懒,故而萧何见了,也不斥责,自己也乐得跟着偷偷懒暖暖脚。
不动声色地剁了几脚,有人慢悠悠地凑了过来,却是陆贾,陆才子望着远方的天,一手在嘴边招了招,笑道:“陛下这次可是狼狈。”
萧何点头,不由带了几分忧心:“只不知伤亡几何,粮草辎重怕是丢光了,关中尚疲蔽。”
陆贾笑道:“丞相真是忧劳命……哎,那不是大将军?”
萧何闻言一愣,顺着陆贾目光看向前方,却见一人一马朝着迎驾队伍一路小跑过来,马上骑士一身黑衣,银冠束发,身后披风却是火红,顺着小风有点飘起来,说不出的得意神气。
萧何苦笑:“怕是麻烦了。”
陆贾一向镇定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忧色:“还得丞相多操心。”
韩信跃马而来,停在萧何身侧,他脸上带着点兴奋又带着点期许,以一种极轻快的语调说道:“丞相,陛下还没回来么?”
萧何微笑着摇头,韩信从马上跳下,拉过他的手道:“我早算定他不能早回,特意多睡了一个时辰。”
众臣见早不理朝事的淮阴侯竟也来了,说话声都不由得低了几分,听他带着几份得意如此说,想着自己多般命苦起了大早吹着冷风,又忍不住腹诽起来。然而无一人敢称他淮阴侯,都是规规矩矩叫着大将军见礼。
萧何被韩信将一双手拽过去,只觉年轻人的手温暖坚韧,让人不由得安心。
韩信又道:“丞相何必如此规矩,陛下不是还没回来吗,总不能老让自己受冻。”
萧何笑道:“你这是哪里话,恭候圣驾乃是人臣本分。”
韩信却拽着他到一边去,寻了块平整大石,将背上披风拽下铺到地上:“丞相坐下歇歇吧。”
萧何自知拗不过他,小心跪坐下来,回头对等候的队伍说道:“陛下銮驾归来尚需些时辰,
诸位大人请自便吧。”
有几人听了如蒙大赦,当即便坐到了地上开始捶腿,其他人也都坐得坐,散步得散步,一时间原本勉强还算齐整的迎驾队伍闹腾腾地像个市集。
韩信见萧何坐下,到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打开来却是几样简单吃食,还有一小罐酒,小心翼翼地开了封,浓香满溢。
萧何看着眼前这年轻人变戏法似又掏出来两只酒爵,盛满酒水,将其中一盏献宝般捧到他面前:“丞相,这里没法温酒,将就些吧。”
萧何顿觉尴尬,身后这一大群人都在饿着肚子吹冷风,自己却要跟韩信饮酒作乐了,怎么看都不大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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