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气色比前几天好上很多了,两天后会动最后一次手术,之后等拆线就可以了。”
“希望她不会痛。”
这一天很冷,光是呼气就有白雾,李明德跟我培养出一种诡谲的默契,只要提到除了她以外的话题我几乎都被酸,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或许在某些方面上,这是他保护自己家人的方式吧。
最近也该去看一下爸爸了……
“她动手术那天,我最好不要出现吗?”
“对,避免妳带衰。”
……我收回习惯的前言。
“虽然这样就无法拿到全勤奖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忍着真人格斗的冲动,小猴子活到现在还这么天然又可爱,没被她哥的毒嘴沾到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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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她儿子的事情还是上新闻了。
虽然一开始她老公是不想让事情曝光在电视上,避免儿子长大懂得用计算机后受到打击。但还是有媒体把事情挖出来,原本私下快解决好的炸弹瞬间炸开,染染气哭了,即使她儿子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反过来安慰人。
看看那些媒体高高翘起的嘴角,我冷哼一声,记下名字长相后传给董事长,过没两天原本占满版面的新闻全下架,但是媒体恶意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收回。
公司里每个人都知道染染她儿子的事情,就连平常有合作关系的厂商也私底下投来关切,不管是有意还无意的都造成染染心理上的一大负荷,所以我强迫她在家休息,这几日就跟张张一起加班,反正右手腕已经好了,过几天也能去领新车,生活基本上是没什么太大问题。
“洪协、洪协理您好,那、那个,我能问您染秘书最近还好吗?以前我、我受到她很多关照,很担心染秘书最近的事情……”
该讶异有新人敢直接跟我面对面问话吗?
瞥了眼挂在脖子上的员工证,这人好像是她上周有特别夸奖的新人吧?
“无须担心。”
我只扔了这四个字,在她要继续说话时闪了。
其实,同性恋都有种特殊雷达,只要对上一眼,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弯的。
所以那女孩,我很抱歉。
不管她是对谁有意思,想在人受伤时趁虚而入是最可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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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该怎么办……
染染,妳先不要想那么多,我知道妳在担心什么,但与其纠结在这,还不如替他做足心理准备吧?至少以后有小屁孩故意用这件事情刺激他,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伤害。
或许是因为我母亲早逝又没孩子,所以染染担心的点无法让人产生共鸣,甚至有钻牛角尖的嫌疑。
妳可不可以不要还这么冷静……
难道我该尖叫说快把那男老师阉掉以示愤怒吗?
我已经请董事长唤醒那些媒体的良知,妳放宽心不要把压力往身上揽。
嗯……谢谢妳……
挂上电话后我吐口气,母亲这种生物,实在难以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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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梦到自己睡在一艘小船上。
风吹来很舒服,船轻轻摇晃。
突然间有双手从海里伸出来、将我拖入海里,可是这过程感觉不到一丝恐慌,甚至带有平静——有尾蓝色鳞片的美人鱼捧住我的脸颊,深蓝海中闪烁着光,这美人鱼如似小猴子画里的人物,只是那张脸很模糊,我却下意识知道这个人是母亲。
——孩子。
声音彷佛从海底深处传来,一点也不真实却怀念。
沉睡在我记忆里的嗓音。
——妈妈很想妳。
我静静看着眼前模糊的脸,心里没有任何情绪。
蓝尾美人鱼抱住我,不同于海水的冰冷反倒是热度,记忆里闪过自己还包在小毯子的片段,抱着自己的女人是笑着,轻轻摇晃着双臂、哼着安眠曲。
——永远跟妈妈一起生活吧。
永远吗?
我本来快随着暖意消逝意识,听见这句话瞬间恢复精神,却不是高兴,而是一股忧愁在心里旋绕。
这次换我主动捧起她的脸,这张模糊看不清的脸,即使想再认得仔细,却连嘴唇的形象都看不出来,难过的情绪呛上鼻头,我呛到轻咳一声,此时此刻才像是回过神这里是哪,海水灌入了口鼻令人窒息。
“不。”
但是说话声却是如此清楚。
“我不可能跟妳在一起,妈,妳已经死了,在我三岁时死了。”
眼前模糊的人鱼身影一愣,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渐渐沉入海底,只能抬头仰望还在上头原地挥动尾巴的妈妈。那阵鳞光一闪一闪很令人安心,莫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我不禁露出微笑,然后跌入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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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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