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慕青渊,受台州府陈氏镖局陈忱之托,来此寻找何奉勉何班主。您可认识他?”慕青渊特地报出了自己的姓与义父的姓名,想必要真是当年的何奉勉,此时也应当能认出自己来了。
“你……是陈忱让你来的?你姓慕?”老者似乎很是惊讶,当年没听说慕家有后人还在世啊,满门抄斩,怎么还会留下一个活口。他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您是何奉勉何大人么?”慕青渊看着老者的态度大变,心想没找错了。只是这何老先生的态度跟脸色,怎么跟怕了自己一样。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是当年逃掉的流放犯人,要是传到官府耳朵里,也就不用再活下去了。
忽的老人似乎想通透了,全身都松懈了下来,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说道:“是,我就是当年的台州道台何奉勉,不过现在可别这么叫我了,我担当不起。你先坐下吧,少侠来此可有什么贵干?”
慕青渊看老者认出了他,心下高兴,便坐下说道:“何大人可还记得我?在下乃慕青松之子。”
“真的?!你是青松的儿子?当年那个只有桌子高的渊儿?老天开眼,青松居然还有子嗣活在世上……只可惜……唉,不说这些了,都是陈年往事,提起来就恨。”何奉勉叹口气,问道,
“渊儿,你义父陈忱让你来找我的是吧,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义父说您当年帮了我家大忙还受了连累,我们慕家对不住您,打听到您最近在平遥,便让我过来看看您过得好不好……”慕青渊心里是很高兴的,何奉勉当年与慕青松差不多是亲兄弟的关系了,慕家突遭横祸,十多年来,自己再也没见过幼时记忆里的熟人。见到何奉勉,就似见到自己的亲叔叔一般,即便他看起来并不如记忆中年轻。
“有什么好与不好呢,能保住命,混得了口饭吃,不是就很好了吗。官场这种地方,实在是不适合我们这种人待啊,我原本便喜欢唱戏,带着戏班到处走走,见见世面,岂非闲适得很?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多年以后还能见到慕家的人,慕家尚有后人,苍天也算是开恩了。”老者说着这段话,眼里流出些许对命运的无奈,却又带着大风大浪之后的平静。
“那就好,何叔叔要是过得好,侄儿也能放下心了。您以后要是有什么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就派人去台州府找陈忱,侄儿一定恭候您。当年的事情是慕家对不住您,所以……”
“别说了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过去就过去了吧,你还年轻,别为了前人的恩怨绊住了自己,我一把老骨头了,十多年也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过来了,我觉得挺好的,要是不出意外,我大概也就这么死了,算是善终。你们慕家的事情,说起来我也是心有愧疚的,不要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了。”
“班主?”少年着一袭灰白布衣,脸上水灵灵正是刚洗过脸的模样,站在门口往里张望,看见有陌生人在,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进来。
慕青渊闻声转了身去,正好对上这疑惑的目光,呆了一呆。
☆、故人
“班主?”少年着一袭灰白布衣,脸上水灵灵正是刚洗过脸的模样,站在门口往里张望,看见有陌生人在,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进来。
慕青渊闻声转了身去,正好对上这疑惑的目光,呆了一呆。
何奉勉道:“进来吧,什么事。”
对面的少年也愣了一楞,随即目光移向班主说:“师娘让我来问您,是不是在这平遥绸缎庄采购原料,戏服又得做了。这位是?”
“这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儿,路过平遥来看看我。小九,过来打个招呼吧。”班主看花九的眼神很是亲切,是那种注满了关爱的目光。
花九轻轻的迈步进来,房间本就不大,入室两步他便站住了。正色向慕青渊作揖道:“在下花九,乃一届无名戏子,敢问少侠贵姓?”
后者连忙站了起来,回以一个揖道:“鄙姓慕,花公子多礼了。”
“小九”,班主插到,“就在这平遥绸缎庄做吧,你去谈就行了,别让你师娘去了。”
“如此,花九就不打扰慕少侠与班主谈事了。”说罢退出门去,反手掩上了。
“这花九,是您的徒弟吗?”慕青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是啊,当年我从西北逃回来,也不敢回家,隐姓埋名找生计,这才办了这个戏班子。机缘巧合另找了个娘子,有年冬天,大半夜听着院门外有小孩哭声,小九在门口蜷着都冻僵了,看着着实可怜,要是不管他,明儿一早铁定就冻死了。不能造这个孽,便把他捡回来,当自家的孩子养着。这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也早,学戏也有天分,且不像我那没出息的亲儿子这么多年,倒是也跟儿子一般养了。不过要是我儿子有他一半争气,我死了便也瞑目了。”
“是这样……我前日路过的时候看到他唱戏,确实是非常了得。想必何叔叔栽培得也十分用心。”
“是啊,这孩子要是不在我这儿,怕是早就出名了,我小塘不敢装这大龙啊。只是小九念我养育之恩,一直不肯走罢了。他师娘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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